所以被宋启山拒了之后,觉得有点丢面子,已有好些日子没来过。
“走,去给你哥他们送点。”宋启山说着,提起地上装满绿豆汤的大壶。
宋念云连忙拿了三个碗,想了想,又转头拿了块米糕。
“大宝,二宝,歇会,喝点绿豆汤解暑。”宋启山喊着。
“大哥,二哥,辛苦了!”宋念云端着碗,宋启山倒一碗,她送一碗。
牛背上的宋念守,冲宋念云伸直了手:“姐姐,姐姐。”
宋念云过去递上米糕,又拿出丝帕细心擦去弟弟额头的汗珠。
明明啥事没干,却汗流浃背,小脸晒的通红,衣服都是滚烫的。
宋念云不禁心疼道:“阿守,姐姐带你回家玩好不?”
“不要,我要和哥哥一起!”宋念守说着,把米糕掰成三份,又冲宋念丰和宋念顺伸手:“哥哥也吃!”
宋念丰从他手里接过一小块,笑着摸了摸宋念守脑袋。
宋念顺则张大嘴,作势要一口把剩下两块米糕全吃了。
宋念守不闪不避,丝毫没有护食的意思。
宋念顺自然不会真全吃了,从小弟手里咬过一块,笑着捏捏他肥嘟嘟脸蛋:“回头哥带你去抓鱼烤着吃!”
“嗯嗯!”
宋念守也不反抗,任由哥哥揉捏自己的脸,笑嘻嘻拿着最后一块米糕放在嘴边慢慢咬着。
“我也要去!”宋念云喊着,随即偷偷瞥了宋启山一眼,补充道:“我不去的话,二哥肯定又带着阿守下河,要教他游泳。”
宋念守两岁的时候,就被宋念顺带着下河学游泳,差点被冲走。
一向好脾气的谢玉婉,拿着扫帚把宋念顺狠狠抽了一顿。
自己爱玩也就算了,弟弟那么小,岂能乱来!
若真出了什么事,谁能担待得了!
宋念顺任母亲责罚,一个字也没说。
宋启山怎会不明白闺女的心思,道:“让你大哥去看着就是了。”
宋念云知道小心思被看破,不由拉起宋启山的胳膊摇来晃去,声音软软糯糯:“爹爹~”
宋启山最是受不了闺女撒娇,当即举手投降。
一家几口在这歇着聊着,几个短工也在闲扯。
其中一个四五十岁的抹了把额头腥咸汗珠,羡慕道:“咱们东家真有本事,才两年时间,就把十几亩荒地开出来了。这几千斤肥料掺进去,可就真成良田了。”
“何止啊,东家在新房旁边买了块地,盖起猪圈,雇了两个长工,每月七百文呢!”
“听说今年准备再买几十只羊羔,不知请不请牧羊人,我倒也想做个长工。”
“还有那贺周知,以前也没觉得有多聪明,竟然还真连过三关,考中秀才。今年秋闱,说不定能中举咧。”
那短工说着,看向张伯保:“贺周知若真做了官,以咱东家跟他的关系,可真要发大财了。到时候你这个远房表叔,跟着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咱们这些老弟兄啊。”
张伯保撇撇嘴,道:“中举哪有那么容易,至于这开垦荒地,若不是我带人帮他犁地,翻石头,再给十年功夫也不成!”
在张伯保看来,开垦荒地,自己起码占大半功劳。
不是他帮宋启山找来那么多人,光地下的石头块,都得多翻好几年。
虽说宋启山后来给他的工钱,也比其他人多出不少,但张伯保依然觉得不公平。
自己是远房表叔,多给自家人点工钱是应该的。
帮你找人干活,你不得再给点?
十两八两银子,进赌场半柱香的功夫就没了,够干嘛?
却从未想过,就算他不找人,以宋启山的人缘,也有的是人愿意来。
张伯保只觉得这个远房侄子实在小气,每年光田产地租就能进账百十两。
房子重新盖了,猪圈有了,还要放羊。
如其他短工说的,真让贺周知走狗屎运中了举人,银子还不哗哗的来?
看着田地里和几个孩子说笑的那道高大身影,张伯保甚至在心里巴望着宋启山养的猪,都得猪瘟死掉!
第9章 发展
新开垦的十三亩地,宋启山不打算再种粮食了,而是想种一些药草。
粮食这东西,是生存的根本。
说重要也重要,可要说赚钱,却是最低等的作物。
忙活一整年,除去赋税,一亩地能有个二三两纹银就算很不错了。
所以宋启山继承家产后,才会把大部分田地租给佃户,每年收取一半的地租。
剩下一小半地的粮食,用于自家日常所需。
真算下来,根本没张伯保想的那么多。
但如果种上十几亩药草,尤其一些生长速度快,价格也不算低贱的品种,每年收入最少在粮食的五倍以上。
人参,三七这种三五年才能收获的高价值药草,更是能达到数十倍差距。
只是药草种植比较麻烦,对土质,雨水要求也比普通农作物高的多。
万一遇到天灾人祸,几年都要白干,很少有农户愿意费这心思。
宋启山却不需要担心这些,拥有祖宅吉光庇护,家里的田地收成远比其他人好的多。
甚至有时候天气过于干燥,只有他家那块地方下雨,令人啧啧称奇。
租地的佃户,对老天爷那叫一个感恩,哪里知道这背后的门道。
药草种植方法,他已经找人学过,到时候再找几个熟悉这方面的长工负责,应当问题不大。
随着孩子们的成长,不管琴棋书画,还是修行武道,都需要更多的银子。
以最快的速度扩张资产,成了当务之急!
歇息片刻后,宋启山喊来张伯保等人,把肥料掺入田地里,回头再重新翻整一遍。
十几亩地的活,可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
宋启山便让张伯保带人花个几天时间,把活干完。
从内兜里掏出一两银子塞到张伯保手里:“您多费心。”
张伯保脸上笑的好似菊花绽放,拍胸脯道:“有我在,你放一百个心,保证一块地都不落!”
把胸脯拍的啪啪响,目送宋启山一家五口离去。
等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才从鼻子轻哼出声:“一两银子,真抠门。”
随即他冲其他几个眼巴巴看着的短工喊道:“都听到了啊,三天内把活干完,可别偷懒。我家里门没锁,得回去看一眼,你们先干着。”
说罢,他转身就走。
几个短工互相看了眼,等他走远了便开始低声骂娘。
你家里穷的老鼠都能饿死,哪怕不锁门,又有谁会去偷?
那一两银子,一文钱都不给我们分?
不分也就罢了,还要借机偷懒。
说什么回家锁门,分明是去赌场想翻本!
“烂赌鬼,早晚跟贺周知的爹和爷一样,死在赌桌上!”
骂归骂,张伯保毕竟和宋启山有一层亲戚关系。
他能拉下脸来偷懒,自己可不能这样干。
于是几人只能骂骂咧咧的,继续干活。
而张伯保如他们想的那样,根本没回家。
直接一溜烟跑去镇上的赌场,满怀信心的打算靠一两银子“赚回来”百倍,一雪前耻!
回到家的宋启山,刚把黄牛栓进牛棚,就听见谢玉婉喊着:“哎,你们四个不吃饭了啊?干嘛去这是?”
“娘,你和爹先吃,我们出去玩会就回来!”
“四宝也去?你们几个看着点弟弟,别带他乱跑!”
“知道了!”
出了牛棚,宋启山便看到谢玉婉端着盘子站那,望向孩子们离去的方向。
不由笑道:“这个年纪正是玩心重的时候,有大宝跟着,无需担忧。”
或许是因为家中长子,又或者受宋启山影响过深。
这两年宋念丰的性子,愈发沉稳,已有长兄为父的架势了。
谢玉婉叹口气:“倒不是担心他们出什么事,只是方才看着他们跑出去的样子,忽然想到有一天他们真的会离开这个家,心里便觉得有些难受。”
宋启山微微一怔,这才明白妻子的感触。
孩子们已经长大了,如老大宋念丰,几乎要到谈婚论嫁的年纪。
虽说未必会分家,但当孩子们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庭时,上下两代人之间,便会自然而然的竖起一堵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的墙壁。
宋启山走过去,从妻子手里接过盘子,牵着她的手进屋。
“莫要担心,我努努力,让咱们家底子再丰厚些,到时候就不用分家过了,出了屋就能见着人。”
谢玉婉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她不怀疑丈夫有这个能力,两年过去,家里已经发生很大变化。
重新翻盖的房屋,青砖红瓦,足足有五间。
又大,又宽敞。
所有东西都是新购置的,老旧物件,送给了那些佃户。
花不少银子买回一头黄牛,许多人说这是冤枉钱。
明明靠收租就能活下去,干嘛非得亲自下地干活。
然而宋启山牵着黄牛,开垦出了十几亩荒地,直接让所有人闭上了嘴。
要知道那片荒地的石头,多的好似繁星。
光用来背石头的竹筐,都坏了上百个。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开垦出十三亩良田,绝非易事!
猪圈里养的十几头猪羔子,到年底便又是一笔不小的进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