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宋启山一式直拳前冲,看似朴实无华,实则腰胯拧转三次蓄力。
待拳头到了宋念丰抱着的被褥前,他大喝一声:“中!”
轰!
宋念丰顿时脸色一变,哪怕有被褥挡在胸前,依然感觉难以想象的巨力袭来。
云龙三折,正是三重暗劲叠加的意思。
宋启山本就力大如牛,三重劲爆发,哪怕宋念丰也练了几年混元无极桩功,也难以抵挡。
当即脚下飘浮,几乎要被打的倒飞出去。
蹬蹬蹬连退十来步,轰隆一声撞在后面柜子上方才停下。
谢玉婉看的心疼,连忙上前扶住他:“怎么样,伤着没?”
转头又冲宋启山抱怨道:“说好演示一下,怎用这么大的力气!”
宋启山干笑一声,他也没想到云龙三折的威力这么大。
也就是宋念丰体格比常人健壮数倍,又有被褥泄力,否则一拳下去,早就倒地不起了。
宋念丰虽吃痛,眼里却尽是兴奋之色。
好强的招式!
他见过江云庆施展所谓的风雷拳,虎虎生风,有点气势。
可是和云龙三折比,不值一提。
宋念顺惊诧不已,问道:“爹,你该不会已经把所有招式都学会了吧?”
宋启山点点头,道:“祖宗传法时,我有所明悟。”
“爹好厉害!”宋念云高兴的夸赞道。
宋念守不太懂,也跟姐姐蹦跳着喊:“爹好厉害!”
宋启山微微一笑,道:“还有十一式,你们慢慢学,都能学会。”
“现在演示第二式,铁骨生根!”
双脚十趾抓地发力,桩功催动下足弓生茧硬化。
无声无息间,脚下地面破碎。
宋念丰和宋念顺一块上来用力,只感觉好似在推一根深埋地底的铁柱。
无论使多大劲,都难以撼动。
“第三式,截脉打穴!”
“第四式,乾坤倒转!”
一式又一式,堂屋内各种声响不断,时而有宋念丰几人的惊呼声传出。
没人能想到,小小的农家院落内,竟在演示如此高明的武道招式。
明劲,暗劲,寸劲。
出拳如开山,踢腿如鹤唳。
连已经西落的太阳,都似多停了一会,要再看看这人世间难得一见的奇景。
宋启山传授太玄真武卷功法的同时,张伯保也从镇上的赌场里出来了。
他脸色阴沉,出门便往地上吐了口带着浓浓怨气的唾沫。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家张大爷只是时运不济罢了!”
一两银子进的赌场,眨眼功夫便输干净。
还被几个老赌鬼笑话了一阵,说他穷的裤裆都要漏风了,还要跑来送钱,真是天底下第一大善人。
张伯保气不过和他们吵一架,差点没打起来,最后被赌场的人给轰出门去。
听着里面热闹的赌钱声,他心里更是痒痒,恨不得把裤子都当了,再回去找机会翻本!
可惜裤子一文不值,有力无处使。
输钱是常有的事情,被人笑话穷的叮当响,张伯保并不认为是自己的原因。
反倒在心里对宋启山更加怨恨!
那么多银子,咋就不知道孝敬孝敬老叔呢。
远房咋了,出五服又咋了?
你又花不完!
“没良心的东西,回头就把你家猪都给毒死!”张伯保一边骂,一边走。
却是冷不防撞到了人,当即骂出声来:“哪个不长眼的,走路不看路么!”
“呦,这不是老张头吗,怎么,又来赌场送钱?”
张伯保抬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同村地主陆河同的儿子,陆保平。
个头和张伯保相差无几,但瘦的多。
满身骨头,没有三两肉。
两个眼窝下又黑又青,一看便是长期乱来,身体亏空过甚。
作为固安村大地主家的儿子,陆保平并不缺吃穿用度。
身上是和江宝瑞一样的锦绣绸缎,手里学读书人拿着纸扇,正面写着两个大字:“风流。”
背面还有俩字:“倜傥。”
不过他很不喜欢背面的字,觉得风流二字,足以代表自己了。
因为平生最喜欢的,便是拈花惹草。
尤其已经婚嫁的良家妇人,更是情有独钟。
第12章 东窗事发
大地主的儿子,张伯保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还得赔着笑脸,讨好道:“保平啊,来镇上买东西?瞅中啥了,镇上我熟,帮你杀个价啊。”
陆保平嗤笑出声:“镇上能有什么好玩意,要买怎么着也是进城,你城里也有熟人?一百两银子的好东西,能给我杀多少两下来?”
陆保平打心眼里看不起张伯保这种人,或者说整个固安村,也没谁能被他看在眼里。
哪怕是这两年家业愈发兴旺的宋启山,陆保平也只觉得是走了狗屎运,算不上什么。
就像进城学武的江云庆一样,自认开过眼界,村里没见识的泥腿子,哪还能入得了法眼。
像张伯保这种烂赌鬼,更是连条野狗都不如。
“听我爹说,最近你给宋启山当狗腿子?是不是看上他媳妇了,啧啧,你这老胳膊老腿的,还能行吗?”
张伯保干笑道:“说的什么话,只不过看在亲戚份上,帮他干点活而以。”
陆保平呵呵一笑,道:“赚银子又不丢人,不过你要想多赚点,找我啊。回头把宋启山媳妇绑了送我床上,给你五两银子,怎么样?”
谢玉婉的容貌,在村里也算数一数二的,陆保平早就有心思了。
只是宋启山人高马大的,家里还有俩儿子。
田产虽比自家少,人缘却很是不错,他不敢随便乱来,只能在心里胡思乱想一番。
张伯保仍旧干笑,不好接这话。
陆保平晃着扇子,哼声道:“有钱都不会赚,活该穷一辈子!”
说罢,他一摇一晃,大摇大摆的走了。
陪着笑脸的张伯保,满脸阴沉的咬牙切齿。
村里人看不起他,他心里清楚。
贺周知这两年没再被骂烂赌鬼的儿子,反倒跑他家门口吐唾沫的小屁孩多起来了。
刚输了钱,心里正窝着火,又被陆保平怼了一顿,哪里能忍得住。
想了想,他悄悄跟在陆保平身后。
也没想过要干嘛,劫道他是不敢的,打闷棍倒有点意思。
可万一被发现,或者被抓到了咋办?
心里略微紧张的张伯保,跟着陆保平在镇上转悠了老半天。
一处略显老旧的民房前,陆保平停下脚步。
左右看了看,而后推开虚掩的院门走进去。
张伯保蹑手蹑脚跑去,踩着院墙旁的石块,踮脚探头看。
只见陆保平搂着一个看似纯良的妇人,手掌摸索进对方的衣裳内。
那妇人略显娇羞,轻推了他一下,率先跑进屋里。
陆保平嘿嘿一笑,将扇子往后颈一插,猴急的跟上去。
房门关闭,虽看不到里面,但哪里不明白会发生什么。
张伯保看的眼睛发亮,那妇人他认识,正是镇上齐老憨的媳妇。
齐老憨是卖烧饼的,每日天不亮就出门,傍晚时分才会回来。
个头不高,好似被砍了大半的矮树桩。
脾气好,从不与人计较,一心一意卖烧饼养家。
见谁都乐呵呵的,许多人便叫他老憨。
“陆保平这个兔崽子,竟然勾搭上齐老憨的媳妇。”
张伯保嘿嘿一笑:“那你可倒大霉了!”
齐老憨本身没什么,但他有个兄长,在县衙做捕快。
算不上什么官,可在镇上多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哪怕员外老爷,也要给其三分薄面。
张伯保原本还没想好该干嘛,这会有了主意。
他立刻跳下墙头,快步朝着街上跑去。
没多久,便找到了正卖烧饼的齐老憨。
张伯保立刻上前拽他:“还卖啥烧饼,快回家看看吧,你家后院失火了!”
“失火了?你可莫要开我玩笑。”齐老憨自然不会信张伯保这样的烂赌鬼,媳妇在家呢,怎会失火。
张伯保哼了声,道:“你不信拉倒,回头可别怨我没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