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在法脉传承的残缺信息中,对此类妖人本就是深恶痛绝,过街老鼠罢了,就算有些背景也同样是上不得台面的一类。
以前小说中所谓的什么魂灯之说,在真正接触仙道修行之后,庄霖就明白更是扯淡了。
修行本就追求根本俱全,留残魂于灯中,魂魄残缺那是自断修行路。
至于什么回溯法宝之类,即便有也是至宝一类,并且涉及天机之变。
想要算得至少也得境界上高于庄霖许多,那么起码得是真人境之后的人物,修真级数的人物会与地上这种没眼界的邪道有关系?
况且有之前陆景和自己感应剑气的先例在前,庄霖自认那一剑已经将一切气机都斩了,你要算天机也不过一滩浑水不得清澈。
思绪再次回转,庄霖的眉头这才舒展,并且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番出手还是有些刺激的,不过诛杀一个邪道,庄霖心中没有任何负担,死有余辜之辈罢了!
再细看两处尸身,一剑落下气机已灭,身上还存在一些气息的地方就变得格外明显。
庄霖勾了勾手指,两本陈旧书册一串珠串就飘了起来,落到了他的手上,另外还有一个钱袋子,除此之外再无什么特别的东西了。
手串上珠子没几颗,但深探内部气息却让庄霖皱眉,两本书随便一翻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光是看到其上图画就觉得邪乎,令人嫌弃至极。
本想烧了了事,但庄霖犹豫之下还是先以法力封住其上气息,先收着再说。
之后庄霖存神心火运转法力,持剑向着两处尸身一点。
“哗~”“哗~”
两簇火苗从邪修头颅和身体上分别燃起。
将之烧尽也免得脏了地方。
随后庄霖又朝着县衙门前悬挂妖尸所在凌空一扫袖,尸骸上的一切气机也尽数消散。
再回头的时候,地上的尸骸已经在火焰之中化为飞灰,连那点血迹都不曾留下。
唉,自己这点能耐还是不够看啊!
两朵火苗看似厉害,实则是引动身内的五行根本之气炼化了尸身,算不得真正完善的御火。
俗话说修行是根本,道成法自来,庄霖是认可这一点的,否则也不可能渐渐通过自己感悟而推衍五行之道。
但毕竟需要时间积累不是,而且暂时自己对法的运用也比较简单,还是得好好推衍仙法啊!
做完这些,庄霖纵身一跃,虽还不善御风,但风向合适的情况下顺风借力却不难,这其实很像小说中的轻功,所以很快就轻飘飘回了赵家院子,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过夜的客舍。
武陵县衙门附近的几条街道上,各处居民各个住户,并非是人人睡得很死,自然并非无人听到邪道死前的惊恐的惨叫。
但是这大半夜的又是宵禁,谁敢出去看啊,一个个听到的也是惊恐之下强迫自己睡觉。
胆子大一些的,也只是僵在家中静静听着,不敢喘什么大气.
赵辰羽家那边似乎是略微有些距离,所以院中静悄悄的。
庄霖回到了屋中,将手中物件随手放在了床前案几上,然后就坐回了床榻上。
此刻庄霖平举手中木剑,刚刚其色殷红如血,但随着他杀意收敛,木剑上的色泽又渐渐归于神秘的暗红玄色。
此剑杀机虽盛,乃应心而变,随手削木而铸,却也不失为一柄好剑。
虽然原本的底子或许不算如何拔尖,可灵性却不差,关键心意相随如臂指使,若时时悉心淬炼,亦或者另有机缘,有朝一日甚至有孕育真正剑灵的可能。
那么便不只是一柄世俗意义上的神兵利器,更不是灵剑之说能简单概括,而是入了仙器之品了!
不过因我此番两次杀机,或有误于其灵性之路.
心念至此,庄霖将剑交于左手,以右手掐剑指,神随心意正气如罡,指尖渗出一抹血红,轻轻点在剑身上以剑指落笔。
这一刻,若有修行高人在旁,便会觉得此暗室竟好似大放光明!
“今日定名,汝为赤玄!”
庄霖声随字落,也有定名口封之意!
“嗡”
赤玄二字随着庄霖剑指刻画在木剑之上,名字落成,剑吟不止.
庄霖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算是无心插柳,妙手偶得?
把玩了一会之后,庄霖将木剑放在一边的书箱上,随后就这么穿着衣裳,手枕着头躺在床榻上。
此刻庄霖心中想的则是刚刚与邪修交手前后事,其间自己也似有所悟。
不论是前往衙门口的时刻,亦或是之后交手中途福至心灵的变化游走,都十分值得思量,犹如星月明亮之夜,借助月华星辰之力,若太极乘鱼在其中遨游。
得记下来!
这么想着,庄霖又直接从床上起来,拿过自己的书箱,翻出文房四宝,随后不久便在一卷锦书上落笔
三更天的时候,打更的路过没多久,庄霖才停下了笔锋,看看锦书,写了大半卷,其中字字隐含深意,但显然还不足以完全成文。
慢慢来吧!
庄霖将笔放下,又舒展了一下身体,再低头的时候,眼神的余光不由瞥到了那两本得自邪道的书上。
他刚刚粗略翻过,一本冗长复杂,简直像是实验记录,另一本则明显是邪法,一些图片也是不堪入目。
不过,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人分正邪但法就看谁用
这么想着,庄霖抽过一本直接翻看了起来,只是才看了没多久就皱眉连连,娘的法也是邪的,谁说它不邪必然是邪人!
虽然如此,庄霖还是强忍着不适多看了一会。
但渐渐的,庄霖心中似有所悟,如书上所言的东西,噬灵灭性凶残毕露,可是换种思路,凡事过犹不及,若不是这么过,又以其他方式呈现,不也是另一种借力?
庄霖尽量撇开自己的主观厌恶,以更加平静的方式翻阅书籍,其后也翻到了那邪修逃窜时候的烟雾之法,也算是结合了障眼法和遁法,甚至有那么一点兴云吐雾的意味融合其中
虽然粗浅,但颇有点拨之意,与我所悟御水之法倒是大有裨益
到了这时候,庄霖已经抛开了内心抵触和轻视,以一种求道悟道的心态看待书中内容,有益则阅,不益则略.
待到翻第二本书的时候,庄霖才终于知道了邪修的名字。
因为那本书前头一些页数记得比较乱,到了后面可能是邪修才想到什么,给中间定了一个名,叫《羊梓昂践修宝录》。
结合其书中多处的自述自称,庄霖便知道此人名叫羊梓昂。
其人所修所练,除了相对正常的启灵修行,也是有自己的思考的。
曾想过妖怪能吃人噬灵,修士为何不可?若担忧劫数,那将因果转于妖物,自己取其部分灵性,是不是就无事呢?
陷入这种怪思之后,路子渐渐开始走歪,其后果然自觉大有精进,也看得此时的庄霖直摇头。
但同时,庄霖心中也生出了更多的疑惑。
羊梓昂此人固然该杀,但原本在县衙前他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本意自然是为了求活的假话,可假话里面却夹杂着真话的!
不是说羊梓昂心向正道之念,而是他所言的正道势微,所以他自己才相对这么肆无忌惮。
不过在庄霖看来,羊梓昂本就是个眼界狭窄没有传承的邪道,他所认知的世界太小,不过是井底之蛙!
可虽然这么想,庄霖心中还是有几分隐忧,同时也不得不感叹。
在古晋之末这个时代,正就应了那句话,天下大乱必有妖孽,人间世俗道和修行之道上皆是如此
第59章 不可小觑天下人
五更天的时候,武陵县城内已经鸡鸣声一片,而赵家客舍之内的客人却依旧没睡。
庄霖之前或许没想到自己会看两本邪道书籍看了一夜,甚至还受益良多,对于自己现今掌握的一些东西来说也有触类旁通之效。
手中的书基本都已经翻阅完毕了,带着几分感慨从书案边站了起来,同时也将两本书托在手心。
走到面前将门开了一丝门缝,随后下一刻,庄霖手心焰光腾起火行若水,火焰在两本书册上流转,仅仅不过半个呼吸时间,两本书已经尽数化为灰烬。
而这灰烬也随着屋中热流一起涌向屋外,片刻就已经顺着晨风消散在武陵城上空。
庄霖看着灰烬消散,随后又关上门回到了屋内,走到桌案旁,视线就落到了最后剩下的珠串上。
看过那两本书之后,庄霖便明白,珠串上的每一颗珠子,代表的就是一只妖物。
那大马猴只能算是邪道修士羊梓昂最新弄出来的东西,不是不想弄更多,而是要寻到有灵性且合适的生灵,还得驯服后经受住羊梓昂的一些手段,这也并不是很容易。
庄霖将那手串从桌上拿起,其中一颗珠子上的气已经散了,而另外几颗上却还隐有几缕特殊的妖气。
这气息有的略微有些冲鼻,有的嗅着让人恶心,都是那种微微发臭又带着些许动物身上的气味。
虽然各有不同,但带给庄霖的感觉大致可以归为一个恶劣的大类。
这些都被那邪道归为已经“炼成”的妖物,现阶段已经不再频繁现身害人,而是都处于一段较长的修炼过渡阶段,所以羊梓昂又培育那最新的大马猴。
虽然也不知道这些妖物是何等道行,但都是类似的方式修炼上来的,这种凶性可不止残害凡人那么简单,留在那始终是个隐患。
庄霖自知人力有穷时,更忌惮历史大势,可不说除尽天下不平事,但仙路之上正气为伴,诛灭一些害人的妖邪乃心中仙道中人应有之义!
再说换种角度想,既然我为天地共力之真修,邪祟之流遇上我也算是你命中的劫数,你要有能耐比我厉害,那行,我惹不起你!
不过羊梓昂此人也不过这等修为,能被他掌控的妖物想必也不会太强,庄霖自觉应该是能够较为轻松对付的。
尤其是羊梓昂写的宝录里面还有这些妖物的资料,属于是以强对弱,以暗对明了。
庄霖想了下,又立刻在桌案前坐了下来,从书箱内又找了两卷空白的锦书,提笔后写下新的内容。
第一卷提笔酝酿片刻,以自身心神之意为引,牵引笔墨落下。
妖目总纲分辨气数,鉴别各型妖气
锦书上的内容不只有文字,更有庄霖的此刻的神意与感受,将来后辈之人阅之,甚至能在此刻嗅到庄霖所感受过的各种妖气
这卷书只是开了个头,并且写出来的地方也有留白,点明了气息有强有弱有浓有淡,而且相对来说众生皆有好坏,关键分辨还得靠当事人结合实情来判断,只是此类气息和气数变化若是出现,需要提高警惕!
第二卷锦书,庄霖以同样的手段落笔。
邪魔恶道,污浊之气.
第二卷同样写得不多,但对于判断上就比较直观了,在修行之辈身上,这等污浊之气通常不是什么好事,不论是人是妖,见之必恶三分,多半不为正道!
相对来说,修行和寻常学习一样,不同书卷之间的知识有相互借鉴作用,庄霖也不会教人只懂读死书。
赵家的仆从大清早已经开始起床活动,洗漱之后开始打扫庭院之类的事情。
一个仆从手持扫把一点点将附近树上吹来的落叶扫到一处,随后有簸箕撞上,忽然听到了“吱呀~”一声,回头一看,客房那边的客人已经开门了。
“子安先生,您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是啊,睡不着,便起来了!”
庄霖说着已经走出了客房,院中赵家仆从忽然发现客人不但穿戴整齐,而且竟然还背着书箱,顿时反应了过来。
“唉,子安先生,您这是要走了?您何必这么匆忙呢,我去叫公子.”
庄霖赶忙快步上前拦住了赵家仆从。
“哎哎,这位小哥,不必不必!我知你家公子不喜早起,昨晚又多喝了一点酒,此刻睡得正酣,勿要去打搅他”
“可,可是公子醒了若是知晓您走了,可能会责罚我的!”
庄霖拍了拍仆从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