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全修真界懒哭了 第192节

  “大师姐!”

  江意收起浮生琴,从擂台上走下。

  “我如今已经不是玄英剑宗的大师姐了。”

  徐漫修错愕抬头,“可是……这……这八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止徐漫修,此刻所有人都在好奇和疑惑这一点,没有一个人离开,都在等江意给大家一个解释。

  江意眨巴眼睛,挠了挠头开始造谣。

  “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昏睡了好久,睁眼就在苍灵宗丹曦真君的寝殿里,具体的,你得去问丹曦真……!!!”

  江意背后突然一寒,红色阴影骤然出现在她背后,余光中出现一双恨不得刀了她的眼睛。

  “师,师父!”

  江意脖子一缩,嘴角扯出讨好的弧度,自家师父眼里跳动的怒火,简直要把她烧出两个窟窿。

  “跟我走!”

  丹曦手掌重重按在江意肩上,力道大得让她膝盖一软。

  就在江意耷拉脑袋认命时,一道霜白剑气突然震开丹曦的手。

  “师,师父?!”

  这次是柳桃之喊的。

  江意浑身一震,抬头就见八年未见的亲娘,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眼前。

  还是那身白衣,眉如霜刃,眸若寒潭,周身萦绕着终年不化的凛冽剑气,连灼灼烈日都被她一身寒意逼退三分。

  八年未见,母亲依旧冷得不似活人。

  但她已不是那个在寒冰结界中练剑到满手是血,只为让她满意的孩子了。

  江意扯出个松散的笑,恍若只是普通的重逢,开口轻唤。

  “娘,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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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不回(二合一)

  江意这副松弛的姿态让丹曦诧异挑眉,她夸张地凑近,眯眼细看,似要透过表象看穿江意是否在强撑伪装。

  江玉容眉头紧锁,自重逢第一眼起,她就察觉到女儿身上翻天覆地的变化。

  目光扫过江意那绺刺目的红发与张扬的红袍,她冷声道,“成何体统!“

  未等江意回应,丹曦已如护崽的老鹰般横跨一步,将徒弟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哦,就许你顶着一缕白毛装清高,不许孩子染个红发图开心?“

  柳桃之与徐漫修闻言俱是一怔,视线不约而同落在江玉容鬓间那缕霜雪般的白发上。

  察觉到师父面色骤沉,柳桃之慌忙摆手解释,“师父这是伤了根基所致,并非刻意……”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江意连忙道,“不如我们换个清静处详谈?”

  江意无奈地看着这对好闺蜜,一个如万年玄冰般冷峻,一个似燎原烈火般张扬,此刻却像两个赌气的孩童,幼稚的互相瞪眼。

  江玉容与丹曦目光如刀剑相击,最终各自冷哼一声,一前一后挟着小鸡仔一样的江意离去。

  江意和丹曦随江玉容离开后,整个燧石城内外炸开了锅,喧嚣声如潮水般翻涌。

  “真的是她!玄英剑宗的江凤影!”

  有人压低声音,却掩不住震惊。

  “八年前不是战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难怪她能用曜灵剑!”

  “可她的年纪,功法还有修为怎么全变了,这怎么回事?”

  “她还成了苍灵宗的弟子,难道是丹曦真君……”

  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猜测是丹曦真君用了什么逆天手段,也有人怀疑江意本就是假死,重伤重修了。

  玄英剑宗的弟子们脸色复杂,围着柳桃之追问,柳桃之也不清楚内情。

  有人愤愤不平,有人怅然若失,还有人偷偷红了眼眶。

  他们的大师姐,终究是回不来了。

  玄英剑宗,败得一塌糊涂!

  苍灵宗这边更是乱成一团,齐天一把拽住赵苍云的袖子。

  “赵师兄,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她真是凤影前辈?”

  风无痕也凑过来,“丹曦真君到底是怎么把人拐过来的?厉害啊!”

  赵苍云被众人团团围住,不耐烦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她现在是我大师姐,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可她是剑修啊!怎么突然转御妖师了?”

  萧绝抱着剑匣不解,难怪他的剑匣老要去找江意,他真该死,之前为什么要拦着剑匣,就应该让剑匣带着他一起去抱大腿求教,他也想做她的师弟哇

  “你们管她修什么?”赵苍云冷哼一声,“她爱修什么修什么。”

  沈菩宁站在一旁笑而不语。

  辛无双瞥她一眼,“你早就猜到了?”

  辛无双对修真界的恩恩怨怨一向没兴趣,碰上了才会去了解,在今日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江凤影这个人。

  沈菩宁眨眨眼,“一点点……嘿嘿。”

  赵苍云被问得烦了,一指天边喊了句‘快看’,趁众人转头,眨眼间消失在人群之外。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只能无奈散去。

  但关于江鹤影身份的猜测,却如野火般从燧石城蔓延开来,直至传遍北玄大地,热度甚至盖过夺宝大会和坤道宫出世。

  ……

  玉清派琉璃台的议事厅内。

  玉壶,天狩和夏阳明三人很有眼色,看江玉容和丹曦押着江意回来,各找各的借口离开,把地方让给她们聊家事。

  丹曦坐在最末端的太师椅中,允许她们母女详谈,但她作为师父,要全程在场。

  江玉容知道丹曦的脾气秉性,赶人是没用的,只能当她不存在。

  “说吧,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为何不回剑宗?”

  江玉容坐在上首位置,依旧是居高临下的质问,仿佛审问罪徒,而非面对死而复生的女儿。

  江意从前会有怨怼和不满,又因为理解母亲的身处高位的不易,说服自己,将一切情绪积压在内,努力顺从妥帖,为母亲分忧。

  现在……

  江意不着急回答,自己走到矮几边,拎起茶壶就那么仰头灌了几口。

  在沙漠中打了一天,热气蒸得她口干舌燥。

  丹曦在后面看到江玉容露出不悦的神色,暗叹干得漂亮。

  放下茶壶,袖子抹嘴,江意才感觉一口气透上来,坐下来慢慢说。

  “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我还在查这件事。为何不回去,很简单,我不想回去。”

  江玉容手指咻地收紧,没等她发声,江意抢先开口,语气平静且坚定。

  “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回玄英剑宗了。”

  丹曦双眼骤亮,原本悬着的心放下大半。

  江玉容声音冰冷,“为何不回?”

  “从前我活着是为了让您满意,给您分忧,报您恩情,现在……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胡闹!”江玉容一掌拍在案上,震得茶盏叮当乱跳,“玄英剑宗养你五十载,授你剑道,予你声名,你说弃就弃?”

  江意忽然笑出声,“娘,您扪心自问,您养的是女儿,还是一把冷冰冰的剑?”

  江玉容瞳孔一震。

  “我三岁握剑,五岁就能凝出剑气,那时候您还会夸我两句抱着我笑,可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您变了。十岁那年您杀白鹤断我玩心,我十八岁筑基破了玄英剑宗的记录,您却说我三灵根终究难成大器。”

  江意一一细数,语气平静得像在讲旁人的故事。

  “二十岁剑宗大比我同阶无敌,您嫌我赢得不够漂亮。三十岁我名扬北玄,拿到试剑会的请帖,您骂我得意忘形。四十九岁我因您一句话,不顾心魔反噬,拼上性命结出上品金丹……”

  她顿了顿,抬眼直视江玉容,“您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丹曦在角落握紧了拳头,她早知道这对母女的症结,可亲耳听江意剖开伤疤,仍觉心头火起,这个疯婆子,心是铁铸的吧!

  江玉容下颌绷紧,“严苛是为你好,若非如此,如何能逼出你的潜力,你若是不够努力,迟早会像你爹一样……”

  “像爹一样死在您面前?”江意截断她的话,疲惫轻笑,“可我已经‘死’过了啊,娘。”

  那一声‘娘’像重锤击打在江玉容心口,让她又一次回想起那日带人回援时,远远看到江意自爆金丹前那决绝又失望的笑。

  一如,此刻。

  “江凤影已经死在玄英剑宗山门前了,现在您面前的,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灵根碎裂,经脉尽断,修为全失,吊着一口气从冷冰冰的玄英剑宗一路挣扎着,到了苍灵宗才慢慢活过来的,江鹤影!”

  江玉容浑身紧绷,冰冷的瞳孔微微颤动起来。

  “您问我为何不回?”

  江意抬眼看她,眼神中再也没有曾经的退让和顺从。

  “因为回去就得继续当‘凤影’,当您手中那把永远不够锋利,永远要被狠狠磨砺的剑,我现在欣赏不来玄英山巅之雪,只爱坐着听松风涧水,躺着看云卷云舒,我不想吃那些没必要的苦!”

  苦难就是苦难,它不会带来成功,它也不值得追求。

  梅花不是香自苦寒来,梅花香自它是梅花!

  “混账!”

  江玉容拍案而起,袖中凝光剑嗡鸣欲出,双目通红怒不可遏,声音都颤抖起来。

  “你三岁握剑,五岁便能挥出剑气,寒冬腊月里掌心裂出血口也不肯停,盛夏酷暑时汗水浸透衣背仍咬牙苦练。你修到金丹,哪一步不是拼了命换来的?”

  江玉容近乎失控地逼近江意,寒声道,“剑意是你一寸寸磨出来的,剑心是你日夜不辍淬炼的,你那闲庭步也是你用了十年在剑冢里冒着死的风险,日日面对乱剑袭杀练出来的,如今就为这点委屈,你就要亲手毁了这几十年的心血?”

  霜气在江玉容周身凝结,声音冷冽却隐含痛惜。

  江意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母亲,听到如此饱含疼惜的话语,可是此刻,她只想讥讽的笑。

  “原来……您都知道啊。”

  不是看不到她的苦,是看到了,故意漠视。

  江玉容怔在原地,眼底一点点湿热酸涩,有些不敢直视江意脸上那抹刺人的笑。

  江意不愿纠缠,也已经不在乎了,人间那些悲欢离合,复杂到极致的骨肉亲情她在凡人梦境中不知看过了多少,经历了多少,不会再将自己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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