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两名幽冥宗弟子,其中一人已经没了声息,另外一个还能感受到微弱的气机,却也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师弟!”
虞红音眼眶有些发红。
乔瞳更是“啪嗒啪嗒”的掉下了泪珠。
同为幽冥宗亲传弟子,从小一起拜师学艺,感情自然不浅,否则也不会如此急切的寻人。
陈墨弹出一道生机精元,没入了那名幽冥宗弟子体内,死灰的脸庞恢复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均匀了几分,但身躯依旧干瘪如枯木。
“精血已经被抽空,伤及根基,我也只能暂且帮他吊着性命,想要完全恢复,只怕是……”
陈墨欲言又止。
虞红音当然明白,如今能活命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揉了揉眼睛,低声道:“多谢陈大人,此番恩情红音记下了。”
陈墨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真要有心的话,多给我搞几张造化金契就行了。”
虽说是虞红音来找他帮忙,但同时也给了他对付楚珩的契机。
算得上是互惠互利。
“造化金契?”
虞红音听到这话,不禁想起两人在秘境中的初次见面……
陈墨不光抢了她的机缘,还顺走了一张造化金契,当时她就觉得这家伙是个蛮不讲理的混蛋。
可是却未曾想到,不久之后,这个混蛋便从伏戾手中救了她的性命,如今又闯入裕王府,救出了她的同门师弟。
老实说,这恩情怕是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
……
陈墨并未多想,来到石室角落处。
这里贴着墙壁开凿出了一个幽深的血池,暗红色的鲜血不断翻涌冒泡,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
从池壁上包浆的痕迹就能看得出来,起码用了有数年之久,死在这密室中的人怕是不计其数!
“覃疏给我的那些资料中,光是统计出来的失踪人数,就已经达到了数百人,实际只会更多……”
“在天子脚下,修炼这种邪功,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还是说,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陈墨若有所思。
突然,胸膛一阵发烫,一股强烈的渴望涌上心头。
“嗯?这是……”
陈墨低头看去,却见那虎形虚影离体而出,张开血盆大口猛然一吸!
血池上方有猩红光点浮现,不断被它吞入口中!
与此同时,眼前接连弹出提示:
【吸收血煞之气,掌兵印铸兵炼体(140/1000)】
【吸收血煞之气,掌兵印铸兵炼体(430/1000)】
【吸收血煞之气,掌兵印铸兵炼体(520/1000)】
【吸收血煞之气……】
直到进度来到(810/1000)的时候,浮游的光点才被彻底吞噬殆尽。
猛虎虚影咂巴了一下大嘴,心满意足的钻回了陈墨胸膛。
随着煞气被吸收,密室内阴冷的气息都消散了几分。
而虞红音和乔瞳对整个过程毫无察觉。
“原来想要这掌兵印想要突破,需要的是血煞之气?怪不得此前一直没有反应。”
只有在地脉交汇的之处,积攒怨念和残魂,才会逐渐形成血煞,仅仅只靠杀人是没有用的。
所以方才天麟卫在前院大开杀戒,掌兵印却没有任何反应……
“楚珩不光吸收精血,同时还在凝聚血煞,他到底要干什么?”
“等会……”
陈墨猛然想到了什么。
闯入王府这么久了,怎么没有看到裕王?
第265章 消失的裕王!长公主:陈墨,你别再胡闹了!
陈墨感觉有些不太对。
他早就听闻裕王病入膏肓,沉疴难起,可如今他都带人打上门来了,总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没有吧?
而且作为仅存的几位皇室宗亲之一,裕王府的防备力量实在太过薄弱。
那个老管家被长公主弄死后,连个能上得了台面的高手都没有……
难不成这偌大的王府,只有一个天人境宗师?
见他眉头紧锁,虞红音走上前来,询问道:“陈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
陈墨目光扫视四周,说道:“你把这些人都带出去吧,无论死活,也算是给宗门一个交代,这间密室是楚珩的罪证,需要立刻进行封锁。”
“我先去别处看看。”
“好。”
虞红音点头应声。
陈墨离开后,密室内空气变得静谧。
乔瞳望着形容枯槁的师弟,神色有些悲戚,低声道:“没想到堂堂裕王世子,居然会修行邪功,并且还暗中杀了这么多人……”
“若不是陈大人,只怕我们永远都发现不了真相了,更别说把人救出来了……”
虞红音叹了口气,“是啊,这人情越欠越多了。”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陈墨此次主要目的是为了对付楚珩,救人只是顺带的。
但这并不重要。
君子论迹不论心,事实就是,陈墨不畏强权,杀入王府,救下了幽冥宗弟子的性命。
再加上此前发生的种种,让虞红音的心情更加复杂。
这人平日里嬉笑怒骂、荒诞不经,但在关键时候却又表现的坚毅冷酷,屡屡力挽狂澜……
越接近陈墨,就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越少。
“一名亲传弟子殒命,此事应当立即上报给宗门。”
乔瞳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圣女,陈大人拿走蚀光晷的事情,要不要一并上报?”
这圣宝与阴阳二气伴生,对于幽冥宗来说意义非凡,否则他们也不会苦苦追查伏戾数十载。
虞红音闻言沉默片刻,摇头道:“什么蚀光晷,我怎么没看到?”
“……”
乔瞳露出一抹笑容,了然道:“我知道了。”
“嗯,先把人带出去,然后再通知其他宗门来认尸吧。”
“是。”
……
……
陈墨离开书房,朝着王府深处走去。
天麟卫已经将所有下人和家眷都控制了起来,此时整座宅邸显得十分空旷,四下针落可闻,能听到鞋底摩擦砖石传来的沙沙声。
他完全放开神识,覆盖每一寸角落,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除了书房里的那间密室之外,这座府邸简直干净的过分。
“以楚珩的身份,弄死几个宗门弟子根本不算什么,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脱身……所以才有恃无恐?”
陈墨心中暗暗思索。
穿过层峦叠翠的园林,来到了一座幽深僻静的小院之中。
在茂盛的竹林间,隐约可见一扇狭窄石门,背靠掇山,门扉紧闭,看起来很不起眼。
然而神识却无法穿透,感知不到内部情况。
陈墨走上前来,伸手拉了拉金属门环,石头纹丝不动,好似重逾万均。
“破魔石?”
他体内气血之力迸发,伴随着阵阵异响,强行拉开了一道缝隙。
然而阻力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强,好似门后有人在和他角力一般。
陈墨眉头微挑,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引爆窍穴,手臂陡然粗壮了一圈。
磅礴劲力从劳宫穴奔涌而出,缝隙一寸寸扩大,当达到某个限度的时候,一道红光倏然闪过,阻力消失,石门在巨力之下轰然洞开!
一条幽深甬道显露出来。
陈墨眸中弥漫着紫金色光晕,抬腿走入其中。
复行数十步,面前出现了三条岔路。
除了最左侧的一条,其余两条隧道已经被碎石完全堵死,好似塌方了一般,而且在这里,神识被某种力量压制,哪怕将魂力催动到极致,也探测不到另一边究竟通往何处。
他沿着左侧小道向内部走去,没走多远,面前再次出现了一道大门。
布满锈迹的铁门虚掩着,一枚扭曲的门锁躺在地上,看起来像是被人强行拧碎了。
陈墨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破妄金瞳却丝毫不受影响,依然能清晰看到房间内的景象。
与其说是房间,倒更像是个山洞,四面都是青石墙壁,除了一张床榻之外别无他物,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
来到床榻旁,掀开罗帐。
床上空无一人,只有几条手腕粗的铁链,镣铐处还有长时间摩擦留下的暗红血痕。
从被褥上绣着的四爪蟒纹来看,住在这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裕王。
“堂堂亲王,就在这种地方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