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红袖那双柳叶眸子如丝般妩媚,蒙蒙水雾几乎都要满溢出来了。
作为用来承载痴、贪、色三尸的阴神,她本就是杂念和欲望的集合体。
平日里有另一半神魂压制,除了行事乖张一些,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可现如今,代表理智的道心已然瓦解,失去了“本体”压制,仿佛打开了孽障魔匣,脑海中充斥着无数欲念,眼神也不复清明。
“斩得万物难斩我,道成之时魔亦成。”
“这些年来,白袖一心求道,破魔相、度劫火、灭宿债,只差这最后一步‘斩道魇’,便能勘破四妄,登临绝巅,入无物无我的超脱之境……”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终究是棋差一着,大道未成,心魔已至……”
“斩三尸失败、强行切割神魂所留下的因,种成了今日道心崩摧的果……怨不得别人啊,白袖,是你的执念太深了……”
季红袖双颊绯红如霞,酥胸起伏不定,迷离双眸中倒映着那道身影,“唔……忍不住了……”
她起身朝着陈墨爬去,动作轻盈好似猫儿一样,纤细腰肢摇曳如风中弱柳。
陈墨意识到不对劲,想要起身。
可是这漫天飞舞的花瓣却将他死死压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逐渐逼近……
“住手!”
玉幽寒豁然起身,眼神中杀气毕露,抬手朝着季红袖抓来。
然而还未触及衣角,手腕霎时传来一阵滚烫,瞳孔霎时收缩,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其实在见到季红袖的时候,她就已经预见了这一点……根据以往的经验,三人同时在场的时候,只要动了杀心,就有可能会触发红绫。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在克制自己。
可在见到方才那一幕,还是没有忍住……
沙
如烟似雾的红色光尘浮现,凝聚成红色绸缎,沿着体表游走,眼看就要将她捆的严严实实……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了上次发生的事情
凌凝脂和陈墨在旁边肆意妄为,而自己只能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同时还要忍受远程同步的折磨。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不行!”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次发生……本宫不要再当苦主了啊!”
玉幽寒来不及过多思索,拼尽最后力气,一把将季红袖拉到了怀里。
也就在此时,红绫彻底成型,将两人牢牢的捆在了一起,然后“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嗯?”
季红袖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玉幽寒,你捆我干啥?”
玉幽寒银牙紧咬,“闭嘴!你还有脸说!”
陈墨:“……”
……
……
厅堂门外。
听完凌凝脂的叙述,陈拙夫妇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虽然凌凝脂没有说的很详细,但贺雨芝也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天地有桎梏,仙路有尽头,此事倒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尤其是修行到天人境,对此多多少少也会有些了解。
“也就是说,墨儿身上有股独特的气息,能在某种程度上辅助道尊修行,所以道尊才会和墨儿……睡……睡觉?”
“没错。”
凌凝脂点了点头,“大致情况便是如此,其实师尊和陈墨之间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
“我说呢,这臭小子何德何能,能够得到道尊青睐。”
“况且天枢阁修行的是忘情道,怎么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陈拙摇头笑了笑,觉得自己之前的念头实在太过荒唐了。
贺雨芝有些好奇道:“那这所谓的‘独特气息’,到底是什么?这小子除了长得好看点,天赋强一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这……”
凌凝脂迟疑片刻,毕竟龙气干系重大,她也不好擅自透露,委婉道:“这个贫道也不好说,夫人还是去问陈墨吧。”
贺雨芝见状也没再追问下去。
道尊的境界是她难以理解的,在这种至强者眼中,一草一木可能都带着无穷道韵,或许从陈墨身上感知到某种特质也说不定。
“只要两人不是那种关系就好……”
陈墨是朝廷官员,和宗门牵扯太深不是好事。
而且玉幽寒明显和道尊不对付,万一惹娘娘不悦可就糟了。
凌凝脂说道:“夫人放心好了,虽然师尊性格有些不拘小节,但做事还是有底线的,一般情况下不会乱来……”
她话还没说完,虚空一阵波动,紧接着,厅堂大门剧烈颤动了一下。
隔绝术法似乎是失效了,屋里隐约传来对话声,而且音调听起来有些古怪。
三人凑上前去,耳朵贴着门缝,仔细倾听着。
“季红袖,你快压得本宫喘不过气了!”
“你还好意思说?说好的修行半个时辰,时间还没到,你突然拿绳子给本座捆住,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没数?本宫是让你修行,但没让你双修!”
“陈墨,你先把绳子解开?等、等会,别乱动……”
“陈墨,本座想……”
“季红袖,你下贱!”
?
三人大眼瞪小眼,表情僵在了脸上。
贺雨芝嘴角微微抽搐,“清璇,这就是你说的不会乱来?可这听起来,好像不是一般的乱啊……”
“……”
凌凝脂脸蛋涨红,双颊好似火烧。
师尊到底在干什么?
居然连玉贵妃都加入其中,未免也太荒唐了吧!
她想要冲进去一看究竟,却又没有这个勇气,只能低垂着螓首,默默地站在门外……
陈拙默然无言,背着手转身离开。
“夫君……”
贺雨芝了解陈拙的脾气,刚要追上去安慰几句,却见他站在庭院中,抬头望天,幽幽的叹了口气:
“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
……
……
厅堂内的情况有些焦灼。
陈墨看着面前被捆成粽子的两位至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被红绫缠裹住后,季红袖的修为似乎也被压制了,桃树虚影消失不见,陈墨也随之恢复了行动能力。
但季红袖的状态却丝毫没有好转,看他的眼神越发炽热,莫名有种痴女的既视感。
“嗯~”
“本座被捆的好难受,你来帮本座解开好不好?到时候你想对本座做什么都可以哦~”
季红袖舔了舔唇瓣,眸中弥漫着粼粼波光。
玉幽寒黛眉紧蹙,冷冷道:“季红袖,你能不能要点脸?怎么说也是一派掌门,真想拿面镜子给你,让你看看自己是副什么德行!”
面对玉幽寒的讥讽,季红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仰着脖颈道:“本来我就是用来承载三尸的容器,贪、痴、色才是本性,好不容易摆脱了季白袖那个假正经,当然要做点爱做的事情了。”
显然她对自我的认知非常清晰。
不过她之所以如此,没有季白袖压制只是次要原因,最重要的是
对方是陈墨。
同时拥有劫运与龙气,既是劫难,又是解药。
并且还能引动桃树法相,让枯枝生花、阴阳逆转,就连破灭三劫的坚定道心,在他面前都不堪一击。
除了命中注定,季红袖实在想不出其他解释。
本身修行的是因果大道,她对宿命深信不疑,既然已经认定了“果”,那么追寻“果”的过程中,用出任何手段都是正常的。
况且如今在三尸的影响下,心中的痴念和爱欲已经达到了顶峰。
“快点嘛,帮帮本座……”
季红袖眸光水润,身子不安的磨蹭着。
玉幽寒咬着嘴唇,双颊不易察觉的掠过一丝嫣红。
此时两人是面对面的状态,因为身材相差不大,季红袖的每一点动作她都能清晰感知,那种古怪的滋味也逐渐变得强烈……
“你在乱动什么,没感觉这绳子捆的越来越紧了吗?”
“本座愿意,你管得着吗?”
“……”
玉幽寒眉头跳了跳,暂时却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勉强按捺住心头火气,抬头看向陈墨,说道:“你先把绳子解开吧。”
“是。”
陈墨回过神来,快步上前,沿着红绫开始仔细寻找。
这次运气还算不错,很快便找到了绳结,倒是不用火烧了……可问题是,绳结的位置有些尴尬,正好在夹在两人中间……
看着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他实在不知该如何下手。
“怎么还不动手?”玉幽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