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陈墨等人走到庭院中,听到屋里传来刺耳的哀嚎声,徐灵儿愣了愣神,随即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柳妙之看着陈墨淡然的样子,神色有些复杂和敬畏。
“咱们走吧,这里交给小顾就行了。”
“全听陈大人安排。”
……
……
很快,侍卫们便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可是房门却仿佛被封死了一般,根本无法打开,只能守在门外,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惨叫声方才停歇。
一名侍卫走上前去,试探性的推了一下。
嘎吱
房门缓缓打开,看到眼前好似人间炼狱似的血腥景象后,他倒吸一口凉气,双腿都有些发软。
“万、万教习?!”
万芳身躯好似枯树般弯折,趴在地上,气若游丝,颤声道:“快,快去请奉銮大人……”
……
……
云水阁。
卧房里,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盘膝而坐,掌心绽夺目华光,覆盖在得了柳妙之和徐灵儿身上。
大概半刻钟后,老者切断华光,缓缓睁开双眼。
“情况如何?”陈墨问道。
老者拱手说道:“回陈大人,夫人和小姐因为过度劳累,积压了很多暗疾……尤其是这位夫人,长期情志抑郁,瘀阻脉络,心脾两脏都出了问题。”
“不过,倒也不算特别严重,老夫开两个方子,调理一段时日就能见到成效。”
玉儿听到这话,紧绷的身子方才放松了下来。
陈墨颔首道:“有劳先生。”
“大人客气。”
老医者写好方子,告知注意事项后,便起身告辞了。
玉儿先是送医师离开,又准备了干净衣服,让丫鬟带着两人去浴室洗了个澡……忙活完这一切,房间里只剩下她和陈墨两人。
陈墨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玉儿手指纠缠在一起,小心翼翼的说道:“主人,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倒是不生气,只是有些好奇。”陈墨手中把玩着茶杯,轻笑着说道:“我到底该叫你玉儿还是若嫣?”
玉儿闻言身子一僵,低声道:“主人,你都知道啦……”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陈墨翘着二郎腿,说道:“按理说,原本玉儿已经魂飞魄散,对徐家也不可能有什么感情,可你对那位柳姨娘的态度明显很特别……徐若嫣,就是她死去的女儿的名字?”
玉儿沉默片刻,说道:“其实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听着她的叙述,陈墨大致了解了整个经过。
当初徐家女眷被打入教坊司后,有些留在前街做倌人,还有一些则在后街做女工。
徐若嫣是幺小姐,年方十八,无论长相还是才艺都不输玉儿,教坊司本来也想把她当做头牌来培养,但她宁愿待在后街辛苦劳作,也不愿意在这烟花之地陪笑侍客。
可是有些时候,是由不得她自己来做选择的。
在徐家落魄之前,世子便对徐若嫣很感兴趣,如今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当万教习带着华服来到她面前,让她洗干净后换上,她就知道自己难逃一劫……
为了保住清白,便选择了自我了断……
“我本以为人死之后就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但是不知是什么原因,我的意识并没有消失,好像柳絮一样四处飘荡,可是却怎么都离不开教坊司的范畴……”
“而且别人都看不到我,我也触碰不到她们……”
“看着娘亲以泪洗面的样子,我心里难受极了,可却连给她擦擦眼泪都做不到……”
“我还偷偷来前院看过姐姐,虽然我俩平时总是吵架,关系很恶劣,但得知我的死讯后,她背地里却也抹过不少眼泪……”
“随着时间推移,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记忆也开始错乱,我知道是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本是想过来和姐姐道个别,结果却意外撞见了主人和姐姐在床上打架……”
“后面发生的事情,主人应该都知道了……”
陈墨恍然。
当初玉儿死后,为了应付世子,顾蔓枝便抓了个游魂附着在其身上,而那时徐若嫣恰好就在附近……
这事虽然听起来很巧,但实际却是有迹可循。
若不是世子想要强迫徐若嫣,她也不可能自杀,残魂也不会在玉儿身边游荡……而玉儿之所以会死,也是因为世子让她刻意接近自己……
“怪不得,这游魂适应的那么快,不光琴技进步迅速,而且模仿起来也几乎和前身一般无二……当时我还觉得奇怪……”
玉儿继续说道:“其实刚‘复活’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凭借着本能行事,直到主人给我吃了那枚果子,此前的记忆才一点点复苏……”
那双剪水双眸痴痴的望着陈墨,声音轻柔而坚定道:“徐若嫣和徐玉琼都已经死了,是主人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永远都是主人的小狗狗,这一点此生都不会改变。”
“你先等会……”
陈墨捏着下巴,目光打量着她,有些疑惑道:“听你这个说法,那个徐家小姐也算是贞洁烈女了,可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太像……当初你可是还让我趁热来着……”
“……”
玉儿脸蛋泛起嫣红,咬着嘴唇道:“那时候刚刚附身,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我在教坊司飘荡那么多天,也耳濡目染了一些……最重要的是,主人身上有股很特别的气息,让人下意识就想亲近,根本就忍不住……”
“我还有个问题……”
“主人尽管问。”
“你的身体是玉儿,神魂是徐若嫣的,那我跟你睡觉,算不算睡了姐妹花?”
“……”
第217章 陈墨:“我成皇帝连襟了?”
?
玉儿小脸写满了问号。
这个问题的角度实在是过于刁钻了。
她歪着脑袋,认真思索片刻,说道:“刚开始确实是这样,因为这具身体是姐姐的,还带着之前的种种习惯,会有种奇怪的割裂感……”
“不过吃下那枚果子后,神魂和身体完全融合,玉儿和若嫣已经不分彼此了。”
“所以……”
玉儿坐在陈墨怀里,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每次陪主人睡觉的时候,我们姐妹两个都很舒服哦~”
“……”
陈墨呼吸乱了一拍。
这个小妖精……
似乎感受到某种变化,玉儿眼波迷离,指尖掠过健硕的胸膛和腹肌。
“主人,人家想……”
“你先别想。”
陈墨没好气的打断道:“这种事情,你居然一直瞒着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玉儿咬着嘴唇,低声道:“徐家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也不想把主人牵扯进来,更何况世子那边还在虎视眈眈,我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徐家?”
陈墨挑眉道:“关于徐家的事情,你都知道多少?”
玉儿摇摇头,说道:“虽然娘亲有很多事情不告诉我,但我能够确定,徐家绝对没有谋反的心思,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陈墨对此也一直有些疑惑。
徐彦霖是兵部的一把手,当朝二品大员,同时还贵为国丈,说是权倾朝野也不为过。
彼时徐皇后已经怀有身孕,而皇帝的身体又不太好,徐家只需要静静等待大权旁落就够了,完全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自从紫凝姐姐去世之后,父亲就像是变了人一样,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就连上朝都不去了……”
“直到那天夜里,父亲突然把我们叫醒,说已经安排好了车轿,让我们连夜出城避难,我当时还以为父亲是在开玩笑……”
“可轿子还没离开京澜街,就已经被禁军团团包围了……”
“一夜之间,徐家就倒了。”
“七日之后,证据确凿,案犯问斩……”
说到这,玉儿的脸色还有些发白,显然这事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陈墨闻言暗暗摇头。
同为涉嫌谋反,周家案可是三司会审,反复审了三月有余。
而徐尚书身份更加矜贵,却仅用了七天就盖棺定论,就好像是在急着掩盖什么似的……这事情的复杂程度、牵扯之广已经远超想象,玉儿隐瞒此事,确实也是为他着想。
“你对那位徐皇后了解吗?”陈墨询问道。
玉儿摇了摇头,“紫凝姐姐十三岁的时候就被选进宫当秀女了,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不过紫凝姐姐自从进宫之后,便再未回过徐家,即便病逝的时候也没能见上一面。”
徐家三位小姐,徐紫凝、徐玉琼和徐若嫣,年纪上下差了一轮有余,不得不说这位老尚书体格倒是不错……
“这事怎么想都有些蹊跷……”
陈墨手指轻抚下颌,若有所思。
虽然他不想掺和这烂摊子,但问题是,他和皇后以及玉儿的关系,注定是要被卷入其中的,还不如先提前做好准备。
“话说回来……”
“既然玉儿是前任皇后的妹妹,那我岂不是成了皇帝的连襟?当朝太子的姨夫?”
“可我和现任皇后又结下了深厚的唇友谊……”
“所以我这算什么?太子的干爹?”
“这关系怎么越想越乱呢……”
就在他暗自琢磨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