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么快。
“这血锈病毒大概率就是圣巢疯子做实验搞出来的，且与血肉、机械相关。”
“手札虽然是战国时代的书，落后如今不知多少个版本，但其编写者之一【第五圣】很可能是圣巢内强者，加上大量血肉实验的加持，或许有解毒线索可寻。”
动念中，李渔开始快速阅览这散发着让人恶心不适气味的手札。
一桩桩变态实验，钻入他眼中。
虽然李渔心智已非常人，且不论被什么污染，最后一丝理智都会被锁死。
可《至善手札》内的实验记录，过于逼真。
越看，越觉身临其境。
多看几页，更会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操刀之人”，那个能创造新种族，掌控一切血肉的圣人。
“呼！这鬼东西，要是落入其他人手里，不管是凡民还是修行者，怕是根本无法抵抗诱惑，会直接投入圣巢的怀抱。”
“以万物和其他所有人为实验体的感觉，太畅快了，太欢愉了，根本不是那种床榻之事可以比拟的。”
“怪不得圣巢之人都是狂妄的疯子，敢情都把自己看做是‘人间造物主’？”
李渔一边吐槽着，一边强忍着恶心寻找线索和解毒思路。
未多久，他有了发现。
“嗯？”
“不同种族血肉之间的排异反应……将导致缝合的血肉器官崩溃……须用洗练之术先各自洗练一遍，师尊说此术为圣巢秘传，实则麻烦无比，效率低下，我已研究出一种【洗血剂】，可大规模对排异血肉进行渗透洗练，方便缝合。”
“洗血剂！”
就在李渔提取出关键字，要研究其配方时。
一旁的红豆，忽而也开口道：
“回主人，已分析完毕。”
“该病毒内蕴含的铁锈，与真实铁锈成分完全一致，可使用机油、猪油等油性物阻止其蔓延。”
“机油？猪油？”
当这风马牛不相及，甚至有些荒唐的答案，进入李渔耳中时。
却好似一瞬触发了他的灵感，他本意原本是想炼制某种解毒灵丹，但此时被触发自行运转的，却是药膳之术。
很快的，一道极特殊的药膳在他脑海中成型。
李渔面上也跟着浮现出灿烂笑容来。
……
次日，清晨时分。
过往热闹不已的天机坊，此时却是凄惨无比，同时也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整个南区，甚至是其他区的城民，也都纷纷赶来。
无他！
实在是昨夜的大爆炸蘑菇云过于震撼，哪怕是远在北区的蛮子们，也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当然，更吸引眼球的，是这一场爆炸之后蔓延出来的所谓血锈病毒，实在是耸人听闻，无比猎奇。
“大家快去瞧啊，天机坊被封锁了，听说是出了一种能让人的血肉之躯生出铁锈来的瘟疫。”
“什么？还有这种玩意？”
“千真万确，昨夜那大爆炸周遭，满地都是锈迹斑斑的铁尸。”
“天机坊被圣巢启用了禁制，完全封死了进出路，不过那护罩是透明的，现在去只要找个好位置，就能看见天机坊民们那诡异的样子。”
“快快，都去瞧瞧。”
“这么说来的话，若是将染病的天机坊民全部丢进炼钢炉，岂不是能炼出史无前例的一大坨钢锭？”
这里是万福城，有人讲地狱笑话，再正常不过。
而此刻，护罩之外，几乎是各处都挤满了人。
既有凡民，也有修行者，全都来看稀罕物，并很快都如愿得逞。
所有人都瞧见，如今的天机坊内，各处都是染病的坊民。
多数人听从圣巢警告，躺回家中不吃不喝，尽量减缓病毒侵蚀的速度。
但也有不少人，被幻觉折磨得四处哀嚎游荡，因为身上每一寸皮肤都麻痒无比，他们不断伸手揉搓，每一下，都能搓出一大把铁锈来，簌簌落下。
这些画面，直看得人啧啧称奇。
围观者数量，也是越来越多。
“好诡异的疫毒，血肉生锈，闻所未闻。”
“天机坊有数万坊民吧，怕是都没救了，铁锈这样的东西，吞一把入腹，就足以要命，何况是这种由内而发，被彻底侵蚀的。”
“酿出这种灾劫，那三圣帮的三怪，是想集体晋升序列五么？”
“这已经算是恐怖酷刑了，若是将【善医胡不苦】放进去，来个以毒攻毒，不知会如何？”
“胡不苦来过了，他的确非常心地善良，说要进去将所有坊民都变成丧尸，要终结他们的痛苦……若不是他跑得快，已经被一位圣巢强者捉住宰了。”
“咦？”
“你们快看那条街，那里的坊民身上症状在消退，他们正在朝一处临街肉铺宅院汇聚过去，好像是在购买什么汤剂？总不能是解毒药剂吧？”
“做梦吧，这种明显是三圣帮搞血肉实验弄出来的恶心疫毒，什么汤剂能解，而且还是一夜之间就做出来的。”
“啊，有效，那群人喝了好像真的有效。”
“那人边上站着一头青铜鸡好像在播报什么，谁有神通，能复制过来听听。”
第98章 终成方士
将时间拉回一些。
天机坊，老街。
此地虽然离爆炸处并不算太近，但同样受到了严重波及，整条街的人，都长满了猩红铁锈。
原本也都在等死，不少新来万福城定居的坊民，一边咳嗽一边懊悔，不该来此云云。
就在这凄惨氛围蔓延时，忽然，一道极其嘹亮的声音响彻整条街：
“街坊们，邻居们。”
“你们的福音来了，我家主人乃是城主府的灵厨，昨夜不小心也中了血锈疫毒，不过只是一夜主人就研究出了可以缓解症状的药膳汤剂，不仅美味无比，还能让你们都暂时保住性命和身体。”
“一碗【熔炉炼身汤】，只需要五百两银子。”
“世上没有哪一样救命之物是如此便宜的，快来买啊。”
原本多数街坊都不愿意理会这种聒噪叫声，他们倒是相信有人可以不中毒，甚至是解毒。
事实上昨夜他们就知道了，有不少修行者都抵御住了这毒。
但凡人，却全部中招。
可自己能抵御，和帮助别人解毒，是完全两个概念。
所有众人只当是有乐子人，想要戏弄他们。
直至下一刻，他们纷纷都看见一只堪称是“油光水滑”，身上一丁点铁锈都没有的青铜报晓鸡，堂而皇之的四处乱飞。
一边飞，一边播报。
当这铁证显现，谁还能不信？
要知道昨夜血锈爆发后，天机坊内几乎所有金属器物都变得锈迹斑斑，连巡城的飞艇楼船，怪物巴士，也都是一样。
若不是真的有解药，上哪里找得到一只这么干净的青铜鸡？
于是乎，街坊们纷纷挣扎起身，朝着李渔的肉铺宅院而去。
很快，他们咳嗽着，喷薄着铁锈靠近后，便都瞧见那站在肉铺之前的，一个英俊又潦草的少年人，以及一位明显披了高档仿生皮囊的娇俏女仆。
在二人身前，则摆满了三口大缸。
缸内盛放着某种液体，或是汤。
颜色为黄黑，有些像是污浊机油，或是还未凝固的猪油？
“这种汤剂能解血锈疫毒？”
众人全都心生疑惑，之所以没离开。
是因为那门前挂着的【万福徽章】，城内谁不晓得，能挂此徽章说明院子主人拥有城主府的编制。
反过来，李渔则用一种热切目光看着所有人。
在他眼里，这些人面目都开始模糊，直接变成了金银财货的符号。
更重要的是，每一人都将成为他晋升仪式的一部分。
为此，他很是难得的没使唤红豆，而是亲自开口道：
“本人任职城主府，与诸位街坊一样，亲身经历昨夜的灾劫，同样感染了那血锈疫毒，好在本人擅长烹饪拥有各种灵效的药膳，一番折腾，还真被我解开了这血锈毒，用的便是这些【熔炉炼身汤】。”
“也知诸位街坊们都在受苦，便一夜没睡，熬了这么些出来。”
“虽然因为如今天机坊内充斥着疫毒，我这熔炉汤也不能永久有效，一碗汤，可持续一日时间，但总是能支撑到久一些，若想更久的街坊，可以多买几碗。”
“因材料珍贵，在下也不能亏本白送，便以五百两一碗，卖给诸位。”
“且看演示！”
为了节省说服的时间，说话之前李渔就刻意放开防护，让空气中的血锈病毒侵入体内。
说完时他身上也已开始和众人一样，长出大量铁锈斑块。
李渔丝毫不废话，端起一碗“熔炉炼身汤”就一口闷了。
刹那，体内仿佛有一个熔炉被点燃一般，恐怖的热力蔓延四肢百骸，将那些冰冷污血焚烧殆尽后，似乎又留下了一些黏黏答答的余烬，完全将体内铁锈覆盖，并渐渐在皮囊之下形成一层保护膜，阻止新的血锈病毒入侵。
效果与李渔预估完全一样，只是味道，过于刺激了一点。
“嗯，这一缸的魔鬼椒加多了一点。”
“好在火精、猪油、机油这些其他配料，以及我的丹徒之，才是真正起效之物。”
“熔炉炼身，名副其实。”
李渔心念落下时，身上所有的铁锈斑块都消失无踪。
再一次，铁证如山。
众人哪里还有怀疑，那原本绝望的双眸内，齐齐都是浮现出了希望之光。
至于那堪称是“宰人”的五百两售价。
没有一个人有异议。
开玩笑，这里是万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