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储物袋中摸出一颗丹药,塞进了唐师兄的嘴里,唐师兄惨白的脸瞬间红润了不少。
唐师兄打坐时,白衣女子又望向身旁的两个唐家抱剑。
她面色一冷,抬指朝着两个抱剑丹田一点:
“你两个护主不力,留你二人何用?我帮你们自废修为,从今往后回族中,下配给那些粪夫。”
两个抱剑脸色惨白,捂着肚子瘫倒在地。
她两个人裙子下面,殷红的血流出,一时间染红了裙下的泥土。
但即便她们疼痛非常,却也不敢呻吟一声。反而强忍着跪伏在地,把头埋在了土里。
到这时候,白衣女子才望向田林还有梅仙姑等人。
其实早在一番争斗时,周围就聚了不少人。
这些人有少量的宗门弟子,但大部分都是抱剑和剑奴。
这些人都知道这白衣女子的来历,因而远远地站着,不敢上前半步。
一时间,压力全给到了田林、玉儿姐妹,还有梅仙姑。
田林面无表情,梅仙姑却仍保持着她的桀骜本性。
可惜梅仙姑嚣张,这白衣女子比她更嚣张。梅仙姑实力不俗,这白衣女子更是金丹教习长老。
只一瞬间,白衣女子已上前掐住了梅仙姑的脖子,道:“你先杀了我大儿子,如今又伤我二儿子,以为我唐家无人吗?”
梅仙姑喉咙生痛,但她还有一番底气,料定白衣女子不敢杀她。
白衣女子给了梅仙姑一巴掌,又质问梅仙姑道:“你以为就你梅家是元婴世家,我唐家就没有元婴老祖吗?”
她质问时,梅仙姑的脖子几乎被掐断了,嘴里也渗出血来。
田林皱了皱眉,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此时没有长老站出来劝止。
按道理,宗门发生的事儿,不可能瞒得过山上的长老。
无非是这些长老不想搭理,所以才会让事情发生而已。
“吴长老,唐大师兄的死是他与梅姑娘赌约时,自己实力不足才枭首。至于唐二师兄,是非黑白应当查明之后再说。”
白衣女子来这里不是跟田林讲道理的,况且田林哪里有什么资格同她讲道理?
她隔空一挥,田林整个人瘫倒在地。
玉儿和翠儿虽然怕的要死,但也在这时候拔出剑来,硬着头皮护在田林身前。
田林扯住玉儿和翠儿,一是让两人退后,二是借两人的身姿使自己起身。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问白衣女子道:“弟子自问没有什么错处,敢问长老为何伤我?”
白衣女子冷笑着道:“你不过华花郎出身,仗着自己做了鱼长老的记名弟子,也敢质问我?
我看你是被这小妖女美色所惑,又或者是想巴结她的爷爷。可你全然忘记了自己问道宗弟子的身份,也没搞明白问道宗到底是谁的问道宗。”
田林不知道山上的长老在观望什么,但他料定,薛长老不可能让自己和梅仙姑都被这吴长老杀死。
且自己若为了活命退缩,往后薛长老如何看他?梅仙姑的爷爷,又会如何看他?鱼长老又会如何看他?
“吴长老这话问的好,弟子也很想知道,这问道宗是谁家的问道宗。若说问道宗不是我的问道宗,那么问道宗是唐家一家的问道宗吗?
又或者说,这问道宗,是吴长老你一人的问道宗?”
“你既然要为了这个妖女反驳我,那我就先杀了你!”
白衣女子把梅仙姑一丢,又掐住了田林的脖子。
田林张开手挡住了玉儿姐妹,嘴角反而笑了起来。
她现在笃定,白衣女子其实还有理智。
若她真想杀人,梅仙姑恐怕死了,也不会丢下梅仙姑,来掐自己。
就听‘咔吧’一声响,田林听到了自己喉咙碎裂的声音。
那边唐二师兄已经恢复了身体,他站起身来,道:“让我杀了这贱人!”
唐师兄说动手杀人,是真要动手杀人的。
也在唐师兄动手时,峰顶终于响起薛长老的声音:“田林,你带着你的抱剑上山一趟。”
薛长老声音响起,唐师兄似乎恢复了冷静。手里提着剑,对着梅仙姑刺也不是,不刺也不是。
他觉得为难尴尬,但白衣女子仍没松开田林。
也在这时,又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吴氏,你没听见薛长老的话吗?”
白衣女子愣了愣,听出这声音乃是她公公的声音。
她终于丢开了手,抓着唐二师兄道:“我带你去见你爷爷,无论如何也要讨个公道。”
她丢掉田林后,一旁玉儿姐妹忙搀住了田林。
梅仙姑此时也身受重伤,一时间站不起身子。
所幸玉儿醒目,让翠儿搀扶好了田林,自己却去搀着梅仙姑。
一行数人,十分凄惨的上了葫芦峰的峰顶。
第283章 起因
田林同玉儿姐妹进了大殿,却意外的发现大殿中不止有薛长老一两个元婴长老。
大殿中,此时依然习惯性的点燃着殿中的灯。
薛长老居中坐着,而他们下面则跪着唐师兄还有白衣女子。
田林心里清楚,白衣女子对薛长老不服,所以这一跪不可能是在跟薛长老认错,而是在跟薛长老左边处的元婴长老认错。
那元婴长老田林虽然没见过,但看他的面容,不难猜出他就是唐师兄的爷爷,宗门长老院中的唐长老。
这位唐长老面沉如水,虽不说话,但却让人感到分外压抑。
与之相反,薛长老右边处的元婴长老,则面带笑容,不论对田林还是白衣女子,都似乎十分和蔼。
田林排开翠儿,勉强站稳身子,先同薛长老和唐长老执礼,最后才跟那元婴长老执礼:“晚辈见过梅长老。”
这面带笑容一副和蔼可亲的老头儿,正是梅仙姑的爷爷。
田林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梅仙姑的爷爷会出现在这里。
“田小友既然受了伤,就先坐下,不必多礼。”
梅长老说完,那边薛长老开口道:“取两张蒲团来,让田林和梅姑娘坐下。”
道童依言而行,很快在白衣女子身旁放了两张蒲团。
田林看了白衣女子一眼,吃力地坐在了蒲团上。
此时的情景是,几个人都是面对着三个长老。
但白衣女子和唐师兄却是跪着的,而田林和梅仙姑却是坐着的。
这情况,如何不让白衣女子震怒?
那边薛长老道:“给吴长老也放一张蒲团。”
那边道童正要取蒲团,上面的唐长老冷声道:“就让她跪着!也要让她明白,问道宗不是她的问道宗,也不是我唐家一家的问道宗,而是大家的问道宗。”
白衣女子本来要起身的,这次不得不又羞愤的跪在了地上。
田林感觉得到她杀心起了,只是这杀心多半是对着自己的。
不过双方已经起了纠纷,田林也没有想过,能够平息对方的怒火。
他索性目不斜视,老神在在的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等着上面的薛长老开口。
“山上的事,我们也已经看到了。”
薛长老问白衣女子:“吴长老,你是问道宗执法长老吗?”
白衣女子已预料到她自己下场不妙,声音平静的道:“弟子并非问道宗执法长老。”
薛长老又问她:“既然你不是问道宗的执法长老,何以对田林、梅小友动用私刑?”
白衣女子昂起头,道:“姓梅的杀了我大儿子,又伤我二儿子。弟子心头不忿,乃是为自己的孩子出头。”
“他们既然都是问道宗的弟子,是非曲折都应由执法堂查明真相后再行论断,何时轮到你来出头?”
薛长老不再问话,果断跟一旁的唐长老道:“她身为问道宗的教习长老,如何处罚她应由长老团议定。老唐,你觉得如何?”
唐长老起身,道:“不用了,我会带她回去,先要她辞去教习长老职务,十年之内不得出门。”
白衣女子脸色一变,抬头看向了唐长老。
那边唐师兄更是跪着膝行两步,道:“爷爷,我娘犯了什么错?”
唐长老看着他孙子,道:“你哥哥的死,是他们正常约斗,自身本事不济的结果;至于你,你无缘无故挑衅你梅师姐,还不快给她道歉?”
唐师兄面色臊红,望向了梅仙姑。
这时候梅仙姑已经恢复了一些伤势,坐姿也变得端正了起来。
“都是小孩辈玩闹,老唐你何必那么认真?”
这里梅长老开口缓和,那边唐师兄以为这样可以蒙混过去,不用丢脸道歉了。
但没等他松口气,他爷爷脸色一沉:“你也想跟你娘一样,在家闭关十年吗?”
听到爷爷语气中的威逼之意,唐师兄偌大男儿,双眼里泪珠已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了。
他起身,同梅仙姑恭敬执礼。但没等他开口,腿弯已被他爷爷踩了一脚。
他爷爷这一脚,迫使得他跪在了梅仙姑的面前。被他这么大礼叩拜道歉,梅仙姑并没有感觉到半点愉快,反而皱起了眉头。
大殿中,薛长老和梅长老都皱着眉头,但两人都没开口劝阻。
就这么着,唐师兄叩了三个头,最后被唐长老提着走了。
这一家三口离开,殿中压抑的气氛才算是消失了。
薛长老面色并不好看,梅长老捋了捋胡须道:“这位唐师兄,脾气倒是真的火爆。”
薛长老道:“我这位师兄性情一向孤僻,所以做事往往出人意料,梅师兄不要介意。”
梅长老道:“说来都怪我这孙女,成天在外惹是生非。”
他也训诫梅仙姑道:“你要记得,往后你不是神女宗的弟子了,切不可再任性妄为。今日全亏了你薛爷爷,要不然你不得吃大亏?还不来给你薛爷爷叩头?”
梅仙姑叩头跟唐师兄叩头是有很大区别的,唐师兄叩头是赔罪丢脸,而梅仙姑叩头,是她爷爷给她在问道宗找大靠山。
她这边叩了三个头,薛长老才把梅仙姑搀扶起来。他跟梅长老道:
“梅师兄放心,只要令孙在宗门里不惹是生非,便没有人能欺侮她。”
梅长老道:“薛师弟也放心,令孙女到了我神女宗,我势必将她当作亲孙儿对待。”
一旁坐在蒲团上的田林瞬间想通了,这两个老头儿,此番正做着一项交易。
梅长老不放心梅仙姑,怕梅仙姑在问道宗被欺负,由是来找薛长老照顾梅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