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林理解了戎供奉的意思。
那些个外门弟子想成为水云宗的杂役弟子,势必要买集魂珠。
这些集魂珠不够的华花郎,为了这次机会,哪怕集魂珠如何溢价也在所不惜。
这确实是挣灵石的好机会。
田林虽然也想要灵石,但他现在已经攒足了传送到北荒所需的费用。
比起灵石,他更想用集魂珠换取水云宗的天一生水诀。
梅仙姑说是帮他,但没有说过要免费帮他。
况且若不用集魂珠,梅仙姑恐怕没那么大的面子,让水云宗把本宗的神通传给他一个外人。
“集魂珠的事儿不用说了,我有大用。”
田林不清不楚的说了这么一句,戎供奉了然的道:“也对,凭田道友你的实力,未必不能争一争外门弟子的名额。”
他话虽如此,但心里肯定是对田林的想法不以为然的。
田林却不肯放过戎供奉,冷声道:“高鹤为人令我不齿,他同你做的什么交易我不管。但你两个男人,逼良为娼是不是太过分了?”
其实这干他屁事?
但田林太清楚戎供奉这种人了,一向是欺软怕硬的主儿。
当初自己被摆渡人‘接走’,他转手就从自己的婢女手里抢走了自己的集魂珠。
如今自己被日游神‘接走’,他虽然没有动手,却肯定也在观望。
田林怀疑他跑到高鹤这里来偷情是假,来这里监视玉儿姐妹才是真的。
毕竟,谁知道玉儿姐妹手上有没有自己的遗产?
“田道友不要误会,蔡仙姑是筑基修士,若她不情愿,我们谁能逼迫她?”
戎供奉道:“他两个在没闹邪祟之前,倒还夫妻恩爱的很。但自从闹了邪祟,水云宗有内门弟子名额之后,两人就已经貌合神离了。
须知道,凭她两个的筑基初期修为,如何竞争得过其它人?所以他们老早就想着,夫妻合力,到时候只让一人进宗。
但夫妻合力,到时候谁做外门弟子,谁又能保证那个做了外门弟子的人,将来不会背叛对方?他们裂痕早已布下,往后又被债务拖累,简直是相看两厌。”
田林一时无言,别人夫妻之间的事儿,他懒得管也无从置喙。
但当初他那声高大哥,可不是白叫的。
“想当初,我同他夫妻八拜之交”
说完这句,田林‘砰’一声拍碎了桌子,唬了戎供奉一跳。
在戎供奉仰视田林时,田林站直了身子看着戎供奉道:“你今日上我门来,是为了向我炫耀的吗?”
戎供奉都要哭了,不知道田林怒从何处起的。
“我只是上门来恭喜田道友,如何是上门来炫耀来了?”
这时听到动静的翠儿提剑上前来,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听到戎供奉如此说,就冷笑着道:
“既然是上门道喜的,怎么连个礼物也不拿?”
她素来牙尖嘴利,这话未免显得不成体统。
跟过来的玉儿不满的瞪了瞪妹妹,嫌妹妹给田林丢脸了。
但田林却不吭声,而旁边的戎供奉却恍然大悟。
他从储物袋里一摸,五面小阵旗瞬间出现在了手中。
他捧着阵旗奉向田林,道:“我看道友深居这闹市之中难得清静,这里有一样护宅小阵,可以阻挡人的窥视。
这东西我早就想送给田道友了,只是一直不曾找到机会。幸亏翠儿姑娘提起,不然我险些也忘却了。”
田林却不接阵旗,戎供奉以为田林是嫌少。
他心里又惊又怒,他前面被田林‘敲诈’过一回。如今手里这阵旗,已经是最值钱的东西了。
所幸玉儿看明白了田林的心思,主动上前接过了阵旗,道:
“戎供奉别担心,我家道爷只是今日心情不好,他这火儿,不是完全冲着您来的。”
看自己的阵旗被玉儿拿走,戎供奉心痛的要死。
除非田林现在把阵旗还给他,否则他才不信玉儿的鬼话。
“既然田道友现在不方便,那戎某改日再来拜访!”
他拱了拱手,带着满腔的恨意离开了宅子。
到这时候,玉儿才把阵旗交给了田林。
田林收了旗子,问玉儿道:“你说,秋长老伤了我的肩胛,我该不该恨她?”
玉儿还没说话,翠儿道:“怎么能不恨?她们那些仙门弟子和长老,一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错非她是仙门长老,早有人找她报仇了。”
田林没说话,心里却很赞同。
他对秋长老,心里就很不舒服。若有朝一日有了元婴修为,焉能不报复回来?
但同样的,戎供奉被自己连续两次敲诈,虽然都事出有因。
可在对方眼里,他到底是在自己的手里吃了亏,焉能不恨自己?
若对方没有想着进水云宗做杂役弟子就算了,但既然对方铁了心,且很有机会成为水云宗的杂役弟子。
那么有朝一日对方金丹修为,不想着报复自己?
第205章 杀戎供奉
玉儿姐妹根本没想过田林找秋长老报仇的可能性。
她两个更关心的是,田林接下来的打算。
田林手里带着的集魂珠极多,按照水云宗招收杂役弟子的标准,是完全足够的了。
甚至于,田林肯把集魂珠分给她们的话,也足够她们二人做水云宗的杂役弟子了。
而做水云宗的杂役弟子,远比用集魂珠换取灵石和一本神通更划算。
因为做了水云宗的杂役弟子,不但身份不同了,往后也能靠着在水云宗做任务、花灵石购买水云宗的神通道法和丹药。
而这些神通道法,是市面上不可能售卖的。
直到入夜,田林也没有跟她姐妹俩说过往后的打算。
玉儿是在隔壁响起怒骂声后,才从梦中惊醒的。
她下床去找田林时,并没在房间看到田林,反倒是在高鹤家听到了田林的声音。
等她带着翠儿赶到高鹤家时,只看到蔡淑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口,而门口的石阶上还躺着肥胖的戎供奉。
湘儿瘫坐在地上,看着满身是血的戎供奉,嘴里只念叨说:“杀人了,杀人了。”
玉儿偏头看向了田林,此时的田林倒显得十分镇静。
他用帕子擦去了剑上的血,直到临近的童家供奉都赶到现场后,他才不慌不忙的将沾满血的帕子丢到了地上:
“戎供奉这厮,趁着我结拜大哥不在,竟敢强犯嫂夫人。田某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怎么容得下他?”
若是有人知道蔡淑同戎供奉媾和的事儿的,或许会觉得戎供奉实在是死的太冤了。
人高鹤情愿戴这绿帽子,你这个结义兄弟插什么手?
但在场人真没谁知道高鹤卖妻的事儿,高鹤疯了才拿这事儿出门炫耀?
蔡淑也是要脸的人,她和戎供奉今天刚上的床,第一次被田林用灵识扫过,戎供奉悬崖勒马。
等戎供奉去田林那里缴了钱后,第二次衣服还没脱完,田林已经闯了进来。
“田道友此事做的不错,似姓戎的这种淫人妻子之事,我辈岂能旁顾?”
有人站了出来,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说到底,谁会为了一个死人说话?
况且,田林既然是高鹤的结义兄弟,看见自家嫂夫人被人强犯,动手杀人是正常的。
有人夸赞田林:“似田道友这样,能为兄弟拔刀的人现在已经不多了。一会儿童家人过来,咱们都会替田道友说话。”
很快,童家的大长老赶了过来。
他脸色有些难看的瞅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最后看向了田林。
他拱了拱手,道:“田道友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大长老知道田林跟童十三交情甚好,况乎田林多半要成为水云宗的杂役弟子,所以并不想为难田林。
但哪怕是要放过田林,也不能给外人留下偏袒田林的印象。
此时田林瞅了戎供奉的尸体一眼,才不紧不慢的道:“好叫大长老知道,我这次回家来看义兄。但义兄不在,反而碰上了这个姓戎的,竟然对义兄的夫人图谋不轨
我若不杀他,如何对得起当初与高大哥同生共死的誓言?”
大长老点头道:“这话在理,看起来你这是替兄杀贼了。”
说完,他又问在场众人:“有谁见到高道友了吗?”
高鹤此刻跌跌撞撞跑进了院子,他此时浑身带着酒气,整个人有些醉醺醺的。
能让一个筑基修士显出如此醉态,可见这人喝的不是普通的酒。
一些人皱起眉,一些人忍不住幸灾乐祸。
大长老问高鹤道:“高道友,戎供奉进你家宅子,强犯你妻子可是真的?”
高鹤愣了愣,他怎么可能否认?
他若说是他同意的,别说被人嘲讽唾弃,水云宗怎么可能收他这个绿毛龟做杂役弟子?
他双目通红,上前将戎供奉的膝盖一脚踩碎,道:“这贼人,枉我拿他当兄弟对待。没想到他却趁我不备,竟跑来做这种恶事儿。”
蔡淑也在这时哭着说:“幸亏有田郎赶来,要不然,妾身的清白就不保了。”
她的话没几个人相信,因为她平时对那些有潜力和实力的筑基修士都是暧昧不清的。
其实众人心里想的是,戎供奉恐怕是与蔡淑媾和时被田林撞上了。
偏偏田林太正人君子了,不知道蔡淑是个不检点的女子,所以以为戎供奉是在强犯蔡淑。
不过戎供奉已经死了,况且大长老一直没问蔡淑这个当事人,戎供奉到底死的冤不冤。足见大长老是想草草结案的。
此时蔡淑一哭,戎供奉强犯蔡淑的事儿便成了铁证了。
大长老见状,道:“戎道友的抱剑和剑奴呢?”
跟他过来的管家道:“咱们已经派人去了戎供奉的院子,现在多半已经把人都扣下了。”
大长老点头,道:“把他们都杖杀了,等戎道友入土后,送他们给戎道友陪葬,也算全了我童家与戎道友的宾主之谊。”
众人都拱手,称赞大长老仁慈。
大长老颔首,又道:“戎道友孤身一人又无子嗣,他的集魂珠因为不能私下买卖的缘故,全部收缴。除此外,他的遗产便留给蔡仙姑做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