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田林并不在乎这点羞辱,他做华花郎被带去商家矿场时,不比这更卑微耻辱么?
四人一路下了问道山,商誉有意带着田林招摇过市。
也不知是为了更多的羞辱田林,还是想引出刘长老的眼线。
田林不知道刘长老有没有在邀月宗留什么眼线,但他知道商誉这样招摇过市,百花峰的赵师兄肯定会很快得到消息。
果不其然,田林刚被带进了月池山,赵师兄和萧红就已经赶到了月池山执法堂的洞口。
“萧师妹,你不是掌峰弟子,若无正事最好不要在月池山久留。此外,执法堂的地牢不是谁都能进的。”
萧红却不怕商誉,她道:“是我爷爷要我来给田师弟送药的。”
说完这话,他又问戴着脚镣的田林:“田师弟,你腰上的伤是这个姓商的所为吗?”
田林没有趁势往商誉身上泼脏水,笑着道:
“多谢师姐关心,这伤是我在幻境中一时不慎,所以被歹人所击,倒不关商师兄的事儿。”
“萧师妹,你现在伤药已经带到了,我现在要带他进地牢。这地牢里酷刑无数,恐怕会有许多不雅的场面不适合你一个女子进入,所以请萧师妹你止步为好。”
商誉再次警告,萧红便道:
“明天我还要过来看我师弟,若他伤了一根汗毛,我就叫我爷爷主持公道。”
萧红没有大吵大闹,但有她出面,地牢里的杂役弟子们对田林显得更为客气了。
不多时,田林被带到洞身处。
这里有些阴暗潮湿,除此外其实并没有别的差强人意的地方。
那边两个杂役弟子开了铁门,田林主动走进了小小的铁牢里。
洞中水滴声偶尔响起,伴随着间歇性的一两声惨叫。
油灯下,商誉的神情叫人看不太真切。
就见商誉在铁牢外同田林道:“你应当知道关你进地牢不止我一人的意思,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要不要为了刘长老同整个邀月宗作对。”
商誉说完不再停留,招手带走了另外两个杂役弟子。
山洞中,田林把目光看向了隔壁的铁牢。
他一面捂着腰上的伤,一面缓缓坐下,笑着道:“邢师兄,想不到咱们又见面了。”
邢山平就在田林的隔壁,他盘腿坐在塌上,看着田林道:
“你同商誉不都是涟水峰出身?好端端的,怎么同室操戈起来了?”
同室操戈?
田林有些无语,比其自己和商誉同室操戈,这位邢师兄的父子相残明显让人更开眼界。
不过田林知道邢山平这人脑子里的想法同别人不同,况且对方实力强横,又有极大的背景,自己没必要同对方打嘴仗。
“若说是同室,我想商师兄和邢师兄你才是同室呢!”
田林道:“邢师兄难道不知道,商师兄其实是咱们邢掌门的人吗?”
“你说的不错唉,商誉恐怕是奉了我爹的命去的涟水峰;又或者,商誉在涟水峰做弟子时,被我爹中途收买的。”
邢山平说话格外大胆,完全不管有没有人偷听。
而按照田林的推测,这小小的地牢,肯定暗中藏了不少眼睛耳朵的。
不过,田林也没有太多顾忌,他道:
“是啊,商师兄想要找到我师傅,咱们掌门也想要找到我师傅只可惜,我确实不知道我师傅在哪里。”
田林话刚说完,邢山平厉声呵斥道:
“既是你授业恩师,又不曾犯下门规。别说你不知道你师傅的下落,就算知道你师傅的下落,也不能卖师求荣,坐下数典忘宗之事。”
田林没想到在这地牢里,还能吃邢山平的训斥。
他到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问邢山平说:
“师兄说门规,门规中有一项‘宗门长老、子弟,未得允许不能擅离宗门’,以此来看,我师傅是违反了门规的。那么,我若供出他的去处,岂不是大义灭亲之举吗?”
隔壁的邢山平愣住了,开始思考起田林所说的问题来。
田林却不纠结这些,只是道:
“不过,我师傅若真的背后怀有阴谋,又像商师兄说的那样老奸巨猾。岂肯把他的去向告诉我,好让我出卖他?
我想,这一点商师兄清楚,咱们掌门也清楚。所以他们抓我来,倒不是真要我开口说什么,而是拿我当不要钱的诱饵,无聊时随手甩上两竿罢了。”
田林说话间,惬意的躺在了身后的木板上。
他如今体质特殊,又加上吃了帽儿根,所以伤口恢复的极快。
但真正让田林惬意的不是伤口有所恢复,而是远离了问道山后,他便不用着急时刻想着修炼的事儿了。
他忽然觉得山洞中的滴水声颇为让人心安,整个人身心有种莫名其妙的放松。
“对了,邢师兄。我记得你有一条捆仙索,不知道是否还在身上?”
田林装作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坐起身来看着隔房的邢山平:“我手里也有一条,不知道咱们两个的捆仙索,有什么不同之处?”
昨天复制粘贴的时候漏了一小句,给凌晨追书的大佬们带来不便,俺道个歉。。。砰砰砰,叩头了。
第130章 吃排头的商誉
若是旁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法宝轻易示众?
但邢山平不同,他根本不疑心也不担心田林别有企图。
只见他右手一拍,一条绳索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又见他随手一丢,绳索穿过铁栏缝隙,轻巧的落在了田林的木床上。
田林把这一丈长的绳子拿起,先是用力扯了扯,接着取出飞剑戳了戳。
隔壁的邢山平不知道田林究竟想看什么,便随口道:
“捆仙索统共有五根,两根在咱们邀月宗,一根在问心宗。除此外,拜圣宗和器宗原本也各有一根,却在一次战斗中被斩断了。”
“那斩断的捆仙索呢?”
田林问了一句,邢山平道:“捆仙索只能用来束缚炼气境界的弟子,除此外别无用途,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谁管那坏掉的绳索呢?”
田林觉得捆仙索的来历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若不然那三才阁的老头也不至于那么惊喜了。
但他也清楚,捆仙索就算有什么秘密,也不是邢山平所能知道的。
他也研究不透手中绳索的秘密,只能把邢山平的捆仙索还了回去。
此时山洞中只有滴水声在回响,偶尔传来一两声不知谁人发出的痛苦的哀嚎。
邢山平不是个多话的人,田林一样如此。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睡得熟的田林被敲‘铁’声吵醒。
他从木板上起身,睁眼看着铁门外的商誉。
就听商誉冷笑道:“你倒睡得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执法堂请你来是让你将息身体的。”
田林抻了个懒腰,笑着道:
“商师兄别说,或许是在问道山修炼太久,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这一觉醒来,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商誉说完这句,问田林道:
“说吧,刘长老是什么时候传你的问心术?他曾跟你说过什么,如今他又在何处你把这些都告诉我,我立刻放你出去。”
“我师傅传我问心术时间可不短了,他也没跟我说什么,我更不可能知道他身在何处。
商师兄,你真觉得我师傅那样的人,会把不该我知道的秘密告诉我吗?
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所以也别白费力气了。”
商誉面无表情,田林也不知道商誉在想些什么。
也在这时,隔壁房间的邢山平忽然站了起来:
“我以为田师弟犯了什么错,才被你们抓了进来。原来你们只是想借田师弟的手,去迫害大长老。”
说话间,邢山平已经站起身,几步间就到了铁门处,呵斥商誉道:
“商誉,当初算我瞎了眼,让你做在峰的执法弟子。现如今执法堂落到了你的手里,却成了你迫害贤人的工具。
你想一想门规,想一想执法堂的执法规矩,你就不怕执法堂毁在你手里面吗?”
商誉愣住了,田林也有些错愕。
商誉此来本是为了敲打田林的,没想到他还没发作,倒先被邢山平给呵斥了一番。
然而,这还不算完。
就见邢山平移动间,手铐脚镣哗啦啦作响。
又见邢山平抓住铁栅栏,那手臂粗的铁栏杆,在他拉扯下竟然有变形的迹象。
商誉皱眉,呵斥道:“邢师兄,你这个昔日的执法堂副堂主,是要带头越狱吗?”
这种话唬不住正常人,却偏偏把邢山平给唬住了。
就见邢山平停止晃动铁栅栏,只在铁牢里隔门呵斥商誉:“去把掌门叫来,我要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何执着要迫害大长老!”
商誉脸色有些难看,不再搭理邢山平,而是转头警告田林:
“田师弟,你修行天赋非比寻常,为何不吝惜自己的生命呢?师兄奉劝你老老实实的把事情交代清楚,千万不要自误。”
他看田林还是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也没了同田林聊天的兴致,只嘱咐跟来的赵四道:
“好好守着山洞,若有人来访,不可让其靠近田林。”
赵四立马哈着腰,跟商誉道:“商堂主您放心,小人保管没人能靠近姓田的。”
说话时,赵四屁颠儿屁颠儿的送商誉离开,过不多会儿就走了回来。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赵师弟你如今越发受商师兄看重了。”
田林已坐回了牢里的床铺,笑看着铁门外的赵四。
但赵四哈着腰,对阶下囚的田林格外客气:
“都是托田师兄您的福,我才能有今天这炼气六层的修为。其实商堂主说的不错,田师兄您天资聪颖,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何必为刘长老受这份苦呢?”
田林问他道:“你是商师兄派来游说我的?”
赵四连忙道:“田师兄您误会了,连商堂主都办不到的事儿,我又哪儿有那能耐?
您也别把我当成看守您的执法堂弟子,就当我还是矿院服侍您的那个师弟。
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尽管吩咐我去做,千万不要客气。”
田林一时无言,他不知道商誉好端端的让赵四看守自己做什么。
不过听赵四这意思,自己来这里倒真不像是坐牢,而是来‘荣养’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