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田林’大步朝着她走来,不由得立刻闭上了眼睛。
田林却愣了愣,伸手摸向她腰间的木牌。
只见木牌上,正面阳刻着‘问心’二字,而背面则阴刻着‘执笔画江湖,掌中观乾坤’十个字。
这令牌入手不轻,材质似木非木。
“你做什么,这是周家的家传之物,是我留给凡儿的,你快给我!”
周秦氏久等不来田林的爱抚,睁眼时才发现自己小衣里藏着的木牌不知什么时候掉出来被田林给摸去了。
就在她要抢夺时,田林一掌将她打晕,接着用被子将周秦氏给连头带人全部盖住。
屋子外,脚步声响起,就听田林初入幻境时那个黑袍男子的声音响起说:“属下听说大人的身体似乎不好,特意前来查看。”
屋子里,田林屏气凝神,悄然离开床前,接着躲到了门口。
紧闭的木门外,黑袍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说:“大人?黄大人,你还好吗?”
屋里的田林仍不说话,只是召唤出来的飞剑悬浮在门后,等待着黑袍男子进屋。
“大人,您再不说话,小人可就进来了。”
黑袍男子说完话,竟不从门外破门而入,而是破窗跳进了书房里。
他看到床上隆起的被子,脸上便浮现起笑容。
但他的余光扫视到了门后藏着的田林后,笑容立刻消失不见了。
两道剑光几乎同时亮起,但田林的飞剑明显更快一些。
‘咚’的一声响,黑袍男子的飞剑擦着田林的耳朵打破了田林背后的墙。
而田林的飞剑,则直接将黑袍男子的眉心戳穿。
黑袍男子神情瞬间黯淡,噗通跪在地上,死瞪着田林。
田林为免这家伙还没死透,操控着飞剑直接将其枭首。
直到幻境的场景开始模糊后,田林才确信对方已经死透了。
他把飞剑收回储物袋中,终于脱离幻境出现在了现实世界里。
一出幻境,田林先拍开储物袋,把问心宗给他的那块木牌取出。
田林摸着木牌上的纹路,眉头越皱越紧。
“幻境中的木牌,不但同这木牌一模一样,便连木牌上的纹路也是一样的。可周秦氏说这木牌是周家传家之物,若幻境中的木牌和这木牌是同一个,那问心宗的周掌教,为什么要把这周家的传家之物给我?”
田林百思不得其解。
他在问心宗时,笃定周掌教没有心思把问心宗传给自己,而事实证明周掌教确实不想留他在问心宗。
但如今手里的木牌,却告诉田林,周掌教并不曾放弃他。
其实仔细看两行字,执笔画江湖中的‘执’和掌中观乾坤中的‘掌’。
这二字一合,不就是‘执掌’两个字吗?
“既是周家的家传之物,想来只有周家的族长才能持有。问心宗把这木牌给了我,绝非是让我做周家的家主,恐怕是要我将来执掌问心宗
我猜不透周掌教心里的想法,索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先想办法成就筑基境界,再看将来!”
第122章 金丹老祖之墓
此后半个月,田林一直在幻境中呆着。
他花了不少时间在第二十一级处吃水灵米,连他自己也不记得自己到底吃了多少的水灵米,却总感觉不到剑意的存在。
无可奈何,田林只好暂时放弃了第二十一级处的幻境,拾级往更高处爬。
田林在登山时,其他的外门弟子包括杂役弟子也没有闲着。
尤其是剑峰处,往日无人问津的符纸,如今再贵也都被争抢一空。
所有的人都在为接下来的生死台做准备,唯独田林还在登山。
“黄堂主,都已经到坤湖了,眼看着筑基池就要到手,你怎么不走了?”
幻境中,田林此时身处在一个湖畔边上。
大湖看起来极为普通,除了凉风习习,能打鱼垂钓之外,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田林疑惑的看向旁边说话的道袍老人,又看了看另一边的中年男子。
道袍老人也就罢了,他对田林虽然恭敬,却并不至于畏惧。
但中年男子却显得很谦卑,在田林看向他时,他已微微躬身。
田林瞄了一眼中年男子内衬上的绣花,知道这是血教徒,想来是自己的属下,于是田林不客气的问他:
“周仙师说这里有筑基池,你觉得周仙师会不会骗我?”
那中年男子忙道:“属下细想来,周仙师所说,处处都不像是作伪况且,周仙师同堂主您是多年的朋友,想来是很可靠的。”
田林笑了,眯着眼睛看向了道袍老人:
“是啊,想当初若不是周仙师你,我也没法儿从玉龙大洲漂洋过海到这沧州地界来。如今时光荏苒,当初的周仙师多少岁来着?”
田林问完,道袍老人说:“当时我还不到三十岁,时光荏苒,不曾想如今转眼已过四十余年了。”
田林微微点头,他这时候才可以确认,第一段第九十九级石阶到现在第二段的第三十级石阶,是邀月老祖在沧州后四十年的经历。
“是啊,四十年一过,也黄土埋了半截。而我,也是百多岁,行将就木的人了。”
“正因为大家的时间都不多了,所以更应该进这坤湖去寻找筑基池。”
田林在钟武吉的游记里看过画像,知道此行自己会遭到这周仙师和另一个汉子的攻击。
在钟武吉的记录里,周仙师虽然有炼气十二层的修为,但法术只有中品小成境界。
而那个汉子,一样修为不低,但法术也不过中品小成而已。
但田林的经验告诉他,别人的幻境与自己的不同。
别人幻境中的人或物,都是假的,实力也是大打折扣的。
但自己幻境中的人或物,很多时候不辨真假,至少这些人的实力,并不曾打什么折扣。
“为了筑基池,这坤湖我当然会下不过,就算是要下坤湖,也要准备充足后再下去。”
田林记得游记中周仙师和汉子是在水里攻击的邀月老祖。
他笃定坤湖是‘饵’是‘陷阱’,当然不肯下湖。
周仙师见状,皱紧了眉头道:
“看起来,黄堂主还是信不过我啊罢了,黄堂主既然信不过我,不如把周家的木牌先借给我吧。等我筑基成功后,再把木牌还给黄堂主。”
田林皱眉,心里虽有所猜测,但嘴上还是装作不知:“周家什么木牌?”
“呵呵,当然是周家族长才持有的周家传家的木牌了。”
周仙师皱着眉头,笑容带着些许怒意:“怎么,黄堂主自己不肯进坤湖,总不至于还不让我们进坤湖吧?”
田林听言,摸了摸腰间。
他确信储物袋里有木牌,但自己腰间也确实挂着个木牌。
“执笔画江湖,掌中观乾坤原来是执掌坤湖的意思,我懂了。”
田林笑了起来,在周仙师伸手要拿他手中的令牌时,田林忽然把令牌抽走,问周仙师道:“周家木牌的秘密,怎么你知道的一清二楚?”
周仙师看田林的目光多了分怀疑,但还是回答道:“你早知道我是周家的弟子,何以还明知故问?”
周仙师虽然姓周,但田林从没想过对方是周家的族人。
事实上,他同周仙师相遇更早于周青。
如果没有周仙师抓人卖给血教,邀月老祖是到不了沧州的。
而田林对周家的了解,又局限于邀月老祖对周青的埋伏
因为幻境的时间节点跨度大,田林虽知道周家是平阳县颇有名气的家族,但真正见过的周家人,除了周守凡母子外,就只有周青一人了。
“你既然是周家的人,为何要把家族的秘密告诉我这个外人?就不怕周家的列祖列宗,梦里来找你这不肖子孙吗?”
田林这话一般人会生气,但周仙师听后反而打消了对田林的怀疑。
他笑着道:“果然,黄堂主还是不放心我,以为我是要替周家人报仇。其实大可不必你虽然灭了周家,但我却并不恨你。”
周仙师说:“就算黄堂主你不把周家人杀光,我也会亲自动手。想他周家传家数代,水灵米种了无数,可曾惠及过我?
我虽然只是旁支,天赋也不很好。但我向道之心甚坚,一点也不比嫡系子弟要差。为什么他们出生就有灵米吃,而我却要靠着出海贩人才能求活?苍天对我,何其不公!”
田林点头说:“是啊,苍天对人从来不公。”
说完话,田林把手中的令牌朝着周仙师一丢,道:“好,我把令牌借给你,你一人下去。等你找到筑基池后,再上来找我们。”
他说‘我们’,显然是要旁边的汉子留在岸边了。
周仙师脸色有些难看,道:“那是金丹强者的墓地,我一人如何敢擅闯?况且,黄堂主让我一人下去,就不怕我找到筑基池后,贪走所有的好处?”
田林笑着说:“这本就是你周家之物,你若能一人独占筑基池,那我也无话可说。”
周仙师听言,先看了田林身旁的汉子一眼,接着又同田林道:“黄堂主,看着我的眼睛。”
田林果然同他对视了起来。
但很快,周仙师脸色一变,倒退了两步后喊道:“焦兄弟,快动手!”
田林旁边的汉子一愣,手里的刀朝着田林劈来。
田林风行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转瞬间就出现在了周仙师身后。
周仙师心知不妙,但等他御剑转身时却已然来不及了。
田林的飞剑斩下了周仙师的头颅,接着又悬在了汉子的眉心处。
汉子手里还举着刀,一双眼看着眉心处的飞剑,整个人吓得咽了口唾沫。
“说吧,老周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出卖我?”
汉子噗通跪在地上,刀也扔到了一旁,求饶道:
“求堂主恕罪,小人一时利欲熏心,受姓周的蛊惑,觊觎了堂主的位置小人乞求堂主饶命。”
田林听言笑了笑,走到汉子身前把悬在他眉心处的剑取下,接着又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再说说,坤湖下面真有筑基池吗?”
汉子感受着脖子上飞剑带来的冰冷触感,冷汗从额头上都流了下来。
他不敢起身,仍跪向周仙师的尸体道:
“据属下所知,这坤湖确实是周家的祖产。只是因为坤湖表面平平无奇,所以无人关注过。
属下也曾同姓周的下过湖底,在湖底的一处石壁上也确实看见过锁孔。就是不知,这锁孔后面是不是真有墓穴宝藏。”
田林听言又问他:“墓穴建在水底,纵然是炼气修士,又能在水中闭气多久呢?”
汉子愣了愣,下意识的扭过头想看田林,却被田林在其脖子上划了道血痕,他立刻不再扭头,哑着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