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好车，来到办公楼门口，江一给马涛华打了电话。
没等太久，马涛华快步从里面走来。
“马队。”
“来的挺快，你那边忙完了？”
“经侦案，不是我分管，我只协助一下。”江一问道：“这边现在什么情况？”
“汇丰聚财的老板叫辛志广，今年41岁，洛城本地人，审讯这么几轮了，啥也没交代，也就今天下午那会儿，他松嘴了。”
“说了什么。”
“就说想要见见把这案子破了的警察，如果让他见一面，他就交代。人挺不服气，应该是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居然把他筹备那么久的案子给破了。”
“还不服气，干脆找个人冒充我，反正他也不知道。”
“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万一被他察觉到了，他继续抵触、抗拒，各种不配合，那案子就又拖下去了。连续半年没发生过警情了，所以这次发生警情，王局的态度很重视，这两天打了十几个电话了，王局的意思是赶在工作日之前就把案子形成完整的卷宗，递交给检察院。”
“可是今天不都已经周日了么，工作日前，是指明天周一？”
“对。”
马涛华露出一抹苦笑：“所以这才没办法又把你给喊来了，这大周末的，也没让你休息，对不住啊。”
“都是为了办案，这有啥。”
江一做了个审讯参与人的登记，跟着马涛华一块儿，进入了审讯室。
刚进入审讯室，系统任务完成的提醒就来了。
【任务完成。】
【奖励：测谎术，CD：0】
拉了个椅子，江一不动声色的坐在一侧。
辛志广就坐在审讯室内。
他虽然是开高利贷公司的，但是外表看起来非常儒雅，戴着一个金丝边框的眼镜，头发很短，前面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美人尖。
整体气质倒是有点像是电影明星孙红雷。
“新面孔啊。”辛志广目光看向一侧的江一：“你该不会就是破了这个案子的警察吧？”
“猜的不错。”江一道：“听说你想见我一面。”
“我要见的是把案子侦破的警察，你不像。”
“说说怎么个不像。”
“太年轻，你看上去上班没几年吧。”
“我确实上班没几年，不过这案子，也没那么难破。不可否认，你设计的确实很好，找到一名赌徒，利用高利贷公司作为背景给他放款，甚至还伪造出境记录，但是在机场，你找的那个姓司的人留下了破绽，利用他开锁的手段，顺藤摸瓜，很容易就摸到了他是你的人。”
“还真是你。”
辛志广露出一丝讶异。
“现在见到我了，能如实交代不。”
“我说到做到，你问吧。”
“怎么想的，非得雇凶杀人？老老实实出钱买地不行么。”
“出钱买地，你以为那么容易？”
“可能不容易，但是总要好过你要蹲一辈子大牢。”
听到江一这话，辛志广陷入了沉默。
过了半晌，他开口道：“商场如战场，早在筹备的那一天，我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能怪我运气不好，赌输了，我认。”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跟你运气好不好没关系，世上纸终究包不住火，只要你犯案，就不可能干干净净的全身而逃。”江一道：“说说犯罪动机。”
“犯罪动机......为了产业区的发展。”
“雇凶杀人是为了产业区的发展？”江一有些想笑。
“产业集聚区这么多年始终是街道，而没有成为真正的行政区，就是因为没有一个真正的大企业，万意游乐场的占地面积，将近3000亩，这块地如果能拿下，对招商引资有很大的吸引力。如果这块地拿下了，我可以免租金三年，一旦吸引到真正的大企业，产业集聚区就会摆脱街道的名义，成为真正的第六个行政区，不再隶属于南城区。”
江一道：“你一个开高利贷公司的，还能有这么高的思想境界？”
“我从小在产业区长大，四十年了，这片区域始终得不到重点对待，一切资源都往南城区倾斜，我想发展自己的家乡，有什么错吗？”
“没有错，只是觉得和你身份不符。”
“吸烟有害健康，那你说卷烟厂岂不是谋财害命？年轻人，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你只看到我是开高利贷公司的，看不到这背后真正的关系，没有我去放款，很多企业无法发展起来，这些企业发展不起来，城市GDP怎么拉动？就业岗位如何提供？”
“这是审讯室，不是辩论赛，你是嫌犯，不是辩手，我不跟你讨论这些。”江一道：“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你是这起案子的幕后真凶吗？是你雇佣的郭帝、彭六一？”
“没错，是我。”
听到他的回答，江一默默使用了刚获得的测谎术。
【一眼盯真，鉴定为…假。】
第80章 真正的幕后玩家
“？”
江一整个人微微一愣。
倒不是说这个鉴定结果是假，而是......他刚刚问的好像是两个问题。
所以问题来了，这个鉴定为假，指的是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问题？
只可惜这款系统并没有人工客服，完全无法解答他此刻心中的困惑。
现在还处于审讯过程，江一也没有掌握时停技能，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困惑，继续往下审讯。
看看能不能从辛志广身上看出其他别的破绽。
“你知道你雇凶杀人的后果是什么吗？”
“后果？我不是说过了吗，人各有命，这是我的命数，三十年的有期徒刑也好、一辈子的无期徒刑也罢，我也都认了。”
“雇凶杀人，情节严重者，最高的量刑能达到死刑的。”江一提醒道。
江一的话说完，面前的辛志广语气稍微一滞。
不过半晌后，辛志广就恢复了正常表情，开口道：“死刑？那我也认了，警察同志，该说的，该交代的，我已经全部坦白了，你们这边什么时候能正式起诉我？”
“我参与了这么多次的审讯，你是第一个着急想要被判刑的。”
“着急倒是不着急，主要是想着早点认罪早点开庭，也不给你们添麻烦。”
“你这思想境界跟你干出来的事儿着实不太符合啊。”江一起身道：“等着吧，真有结果了，会提前通知你的。”
看到江一起身，马涛华也跟着他一块儿走出审讯室了。
“江一，谢谢啊，还得麻烦让你跑这么一趟。”马涛华觉得这案子基本已经结束了。
毕竟刚才在审讯室中，辛志广都已经认罪了。
并且，也把犯罪动机和过程也都仔细的交代出来了。
有了他的口供，再结合其他的证据链，基本可以形成证据链闭环。
“马队。”江一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我们有可能抓错人了。”
在马涛华开口之前，江一已经印证了测谎术测的是哪句话了。
测的是第一句话。
也就是说，这个案子的幕后真凶，并不是辛志广。
他是出来帮人背黑锅的。
“你说幕后指使雇凶杀人的人，不是辛志广？”
刚松了一口气的马涛华，听到江一的这句话之后瞬间不嘻嘻了。
“一个能精心策划出这起案的人，我觉得不会这么容易就束手就擒，他连郭帝的出路都帮忙安排好了，怎么会完全不给自己准备一条退路？”
江一虽然自己开了天眼，但是他总得一个合适的理由去让人信服他的推测。
“你意思是......这个辛志广，是那个真凶拉出来帮他垫背的？”马涛华道：“可是汇丰聚财的背后老板，就是这个辛志广啊，并且那个彭六一，也指认了辛志广。”
“有可能他们已经提前商量好了，真要是被抓了，就让彭六一跟郭帝去指认辛志广，我们对于这个幕后真凶的掌握程度，全是靠他们给我们的信息去得出的。”
“你这说的......要真是这样，那这对手还挺可怕的啊！”马涛华倒吸了口凉气：“心思也太缜密了。”
停顿了一下，马涛华挠了挠头皮说道：“但是目前掌握的证据，种种线索都指向了辛志广啊。”
警察办案讲究的是一个证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可以去进行推理分析。
但是目前一切线索都指向了辛志广。
并且辛志广自己也认罪了，还能把作案动机、犯罪过程给交代的一清二楚。
这个节骨眼上了，突然毫无凭证、只凭感觉说抓错人了.......
怎么看都不太合适啊。
“所以这就是比较难办的点。”
江一叹气道。
他总不可能说自己开了外挂，信我的准没错吧。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现在觉得抓捕辛志广的过程......好像确实有些太容易了，就好像是辛志广就在那等着我们去抓他似的。”马涛华开始回忆起来抓捕辛志广的过程：“彭六一已经被咱们抓好几天了，就算是真的彭六一是个可以推心置腹的人，也不可能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仍然老老实实的在公司待着吧。况且从彭六一的描述来看，这二人也就是萍水相逢的一面之交，正常人谁敢把自己的命交在一个只有过一面之交的陌生人手中？谁会相信他能守口如瓶？”
“你们是在哪抓捕的辛志广？”
“就是在辛志广的那个高利贷公司。”
“当时抓捕他的时候，他状态怎么样？有没有明显的慌张？”
“慌张的话，倒是有，不过更多的是死不承认，直到我们把种种证据都给拿出来了，他人像泄了气的气球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马队，你说当年下车帮彭六一解围的那个人，会是辛志广吗？”
“本来我是觉得是的，可是听你这么一分析......我现在还真不敢确定了。”
马涛华从前到后回忆了一遍作案过程后，此刻的他，内心也开始动摇了。
确实，真凶甚至都能为郭帝伪造出境记录，一个能想到帮别人打掩护以防警方怀疑到自己身上的人，他会完全不给自己准备一条退路？
“彭六一当初是不是说那个人给了他一个名片？”
“对，他说那人给了他一个名片。”
“彭六一的家去搜查过没有？”
“这个还真没有。”
“申请个搜查证，去他家搜查一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那张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