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怀疑自己来到这个技能学习圣地之后，所经历的一切，怀疑自己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的决定是否正确。
但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如果种植【本寂之尘母树】是被禁止的话，那我们想要找到种植的方法也不容易吧……”唐一平捏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道：“看来，只能自己尝试了。”
“呜叽？”
种一棵植物要分几步？
大概就是，找个花盆种下去，再浇点水，是这样吧。
唐一平调转轮椅出了门。
一个小时之后，唐一平回到了家里，把满满一花盆的本寂之尘顿在了客厅的中央。
然后唐一平接了点水，浇在了花盆里。
“哗啦啦啦啦啦……”水从花盆里漏了出来。
对唐一平来说，这个花盆里装满了【本寂之尘】，但对别人来说，这个花盆几乎完全是空的。
“唔……”唐一平思索着，“只是花盆的话，是不是不太行？得装点土吧。”
唐一平把本寂之尘倒在了客厅里，然后捧着花盆转身离开：“走，我们楼下花坛里挖点土。”
十多分钟后，电梯门再次打开，唐一平捧着花盆回来了。
然后洛拉就扑了过来：“李可博伦！你快看！快看！”
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唐一平：“你看看这是什么？！发财了！发财了！”
“今天运气真的太好了，在自己家客厅里都能捡到这么多钱！”
“哎哎哎哎小心，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土，你给我弄洒了！”
本寂之尘有什么重要的？我的土！
唐一平急急慌慌地救自己的土，结果花盆碰到了墙壁，裂了。
“裂了裂了裂了……啊，捧住！”
墙壁上贴着的磁砖映照着两人一狗的身影，窗外，天空湛蓝，几片白云漂浮。
白云之下，一辆橘黄色警示色的装甲车，在空旷的道路上疾驰，几辆黑色的装甲车前后护卫，更前方还有几辆警车闪着警灯，在前方引路。
本来畅通无阻的道路，此时完全被切断，只有这一个车队在通行，而被迫在路边停下和横向道路上等待的车辆们，静静在街头排布着，直到车队远去。
一路疾驰，车队驶入了一片戒备森严的建筑群，然后几名身穿橘黄色隔离服的校准员，从车上下来，拎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走向大楼。
在经过了严格的验证身份之后，校准员一路来到了某个巨大的实验室门外，停下来接受检查。
突然，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这就是负熵本源？你们从起源遗迹里面挖出来的？”
一只手伸了过来，想要去拿那个箱子，却被一名校准员挡住了。
“让开！”唐少爷平静地看着校准员，只是略微提高了声音。
“对不起少爷，老爷严令，负熵本源是最珍贵的战略资源，任何人不得私自接触。”校准员的声音非常冷漠，波澜不惊，甚至连语气都没有变化。
唐少爷眯着眼睛，看向了玻璃头盔后面，校准员的那张脸。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中年人的脸，没有太多的特色，就和唐少爷日常所见的绝大部分人一样，是他完全不需要记住，也压根就记不住的一张脸。
大概是因为隔了一层玻璃的缘故，在四周优点迷乱的光线之下，玻璃面罩里面的脸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的虚假。
“你知道我是谁。”唐少爷说。
他只是在陈诉事实，因为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有任何人不知道他的身份。
对方却沉默着，并不回答这句话，只是把箱子拎了起来，然后走进了后面打开了的实验室里。
透过加厚的玻璃幕墙，他看到那个男人从箱子里取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瓶子，然后把那个瓶子放到了一个机器上。
机器运转了起来，发出了某种沉重的轰鸣声，猩红色的光芒在远方流淌，一个巨大的容器之中，有十几个东西漂浮着，它们发出璀璨的光芒，就像是十几颗金色的太阳。
而在男人刚刚放入机器的瓶子里，一颗新的，璀璨的金色太阳亮了起来，它顺着管道慢慢向前挪动，在空中留下了璀璨的金色轨迹，然后汇入到了那巨大的容器之中，和另外十多个金色的太阳漂浮在一起。
“少爷，我们回去吧……”李队长在旁边小声道。
他知道少爷一直想要拿到一个负熵本源。
没什么原因，只是因为想要拥有。
但是这是真正的战略资源，即便是少爷，委员会也不会让他染指的。
很难想象，这个世界的稳定，以及对对面那个世界的虹吸效果，很多情况下，就是由这个巨大的机器，还有那十几颗看起来细小，却拥有近乎无穷无尽力量的“负熵本源”维系的。
如果没有这些负熵本源，世界随时可能崩塌。
“啧！”唐少爷有点不开心，但是他并不傻，他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可以被纵容，什么时候自己不能越界。
他决定，回去找自己老爸哭诉一番，就不信要不来一个破东西。
唐少爷气哼哼转身离开，实验室的玻璃幕墙，映照着他的背影。
玻璃幕墙的后方，金色的“太阳”璀璨夺目。
唐一平的居所里，唐一平把一把本寂之尘拌在了泥土里。
“是不是少了点？是不是应该再拌点？”唐一平想了想，又抓了一把。
快点长大吧。
他一边浇水，一边想。
第270章 斯托卡，【牛马】大成！（3K)
客厅里，唐一平拖着腮帮，看着客厅中央的花盆。
“它怎么还不长出来啊。”
唐一平已经是第十次问这个问题了。
斯托卡坐在他的对面，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你问我我问谁啊！
身为一个非常有耐心的程序员，唐一平作为一个农夫，耐心是没有一点。
就算是你种一朵花，也不可能这么快种出来吧。
那不也得浇水种花，种上十天半个月的？
“不如再浇点水吧，一定是水不够。”唐一平这么说着，又拿起了旁边的水壶。
斯托卡很想问问唐一平。
请问尊敬的李可博伦大人平子同学，您这辈子种活过什么东西吗？
就您这样的，还向种活【本寂之尘母树】？
您种个几把？
不会是这辈子养活的唯一的东西，就是您自己吧。
“看来是方法不对。”唐一平盯着花盆，道：“一定是普通的土是种不出来的，需要肥料……唔……41楼那个【本寂之尘母树】是从哪里长出来的呢？”
斯托卡：“呜叽？”
怎么办？这是在问我？
怎么办？
我该不该回答？
我确实是知道【本寂之尘母树】是从什么地方长出来的，也知道仓库里面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不能说啊！
可是自己身为【牛马】，如果不回答的话，还算是一个合格的牛马吗？
好在，唐一平其实并不是在问他，唐一平皱着眉头，开始沉思嘀咕：“还有仓库那边，为什么洛拉说里面有一个巨兽的尸体？如果【本寂之尘】是剥离、分解和归寂的弱者，那它可能需要的肥料有哪些种？负熵流是不是也是它的肥料之一？母树的话，是不是必须要负熵的堰塞湖？负熵的堰塞湖是怎么形成的？唔，是需要非常强大的巨兽的尸体……”
斯托卡觉得自己太肤浅了，李可博伦大人的思虑，竟然如此深入，如此缜密，只是短短的时间里，就已经推测出了这么多的信息。
片刻之后，唐一平挥手：“走！”
又过了一个小时，唐一平吭哧吭哧搬了十个花盆回来，把【本寂之尘】分别种下，然后给每一个花盆浇满了水，然后挨个盯着看。
过了一会儿，他又浇了一轮水。
斯托卡：“……”
你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就是这？
斯托卡觉得，唐一平这辈子没把自己养死，都算是幸运的。
您只是打算满足自己浇水的欲望，是吧！
“好吧……”唐一平发现这些【本寂之尘】真得不发芽，叹了口气。
“好，试验对照组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在里面加入不同的肥料了！”
“肥料……肥料……”唐一平看向了斯托卡。
“呜叽？”
你说要肥料，看我干什么？
唐一平还是看着斯托卡。
“呜叽！”
斯托卡突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你干什么？我不是肥料！
有那么一瞬间，斯托卡觉得，唐一平其实也已经看穿了自己。
话说回来，如果把自己的本体杀了埋在花盆里面，绝对是能长出来本寂之尘母树的，这样平子大人的这个居所就安全了。
唔，身为一个【牛马】，现在正是自己为了平子大人献身的时刻啊！杀掉自己有什么关系？只要平子大人可以安全，自己就该献身啊！
这就是【牛马】的意义啊！
但是自己的本体想要来到这里，果然还是很难吧，怎么才能拿到这里的坐标呢？
斯托卡开始思考这件事情的实操可能性。
斯托卡看着唐一平，唐一平看着斯托卡，一人一狗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
“果然这么做还是太过分了……算了算了，下一个方案！洛拉！”唐一平拨动轮椅手圈，向门外喊。
斯托卡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什么？我刚才在想什么？
难道我真得变成了【牛马】了？
斯托卡只觉得自己全身冰凉。
【牛马】这个C级技能，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