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人想了一会,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是的,上上次大会的时候我们见过。”
“他怎么了?”
“他正在打听蓝斯家族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
坐在椅子上的人听他说到了“蓝斯家族”这个关键词,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金港城有一部分走私酒是通过他们的手送到金港城去的,也就是走的陆运的方式。
火车皮藏酒肯定比走私船好藏得多,而且铁路人员也更好收买,随随便便就是几车皮的酒进入金港城。
但随着蓝斯家族最近强硬的改变了金港城的走私酒市场策略,现在所有的酒水都不允许直接销售给那些黑帮。
必须先卖给蓝斯家族,然后蓝斯家族再出售给其他黑帮,简单一点来说就是多了一个环节。
有些走私商认为这是蓝斯家族为了圈钱搞出来的东西,本来直接能进终端黑帮手里的酒,多了一个经销环节,蓝斯家族肯定要在这个基础上加价。
这样一来等于他们向金港城内每一瓶酒水都征收了一笔“税”,只是到底要收多少,还没有人知道。
“他(蓝斯)不是说要我们在月底去和他们谈这些事情吗?”
“谁去?”
坐在椅子上的家伙是马库斯家族的高级干部,和他正在通话的人也是。
打电话的人挠了挠头,“很可能是我去。”
“金港城那边的生意一直是我在负责。”,说话的这个家伙有一头棕色的头发,不像是联邦的主流人种,肤色看起来略深一些。
他叫扎布里,一个移民裔。
马库斯家族大多数人都是移民裔,毕竟在码头和车站干苦力的大多都是廉价的移民裔劳动力,价格便宜,还可以往死里用。
这个帮派和蓝斯家族在这方面有些相像,但只是一部分,不是全部。
蓝斯家族的核心几乎都是帝国移民,而在马库斯家族,无论是谁,都可以加入他们,但主要群体是移民裔。
移民裔一多,就容易产生小集体主义,来自相同地方的移民们更容易在一起抱团,久而久之现在的马库斯家族内部也存在了一些矛盾。
人数最多的三个族裔掌握着整个帮派的大权,而那些人数较少的族裔群体,自然被排挤在家族核心圈子之外。
只不过现在帮派的经营没有任何的问题,所以矛盾并没有爆发出来,如果家族的经营开始变糟糕,矛盾就一定会爆发。
扎布里所在的族群是马库斯家族第一大族裔群体,所以金港城这个肥得流油的工作才能交给他来负责。
听到他这么说,他的朋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么说你又要见到那个婊子养的了?”
他口中的“婊子养的”是指圣钟党的一名高级干部,圣钟党号称自己是“敲钟人”,专门敲响“上帝的福音”,同时也传播上帝的福音。
而他们传播福音的方式,就是用恶毒的方式对待那些移民群体。
他们自认为是“上帝虔诚的白色羊羔”,而其他族裔群体都是“杂色杂种羊羔”,是不配和他们一起呆在上帝的牧场中。
利卡莱州的西部地区是大片的保守派农场主,他们的观念更加的保守,同时也非常的激进,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并不冲突。
保守的是他们不接受外来者的观念,激进的是他们对付外来者的态度和手段,这些人与联邦中部地区那些顽固的保守党一样。
在奴隶制末期,废除奴隶制已经成为了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是在彻底废除奴隶制之前,他们组建了大量的“杀奴队”。
名义上是说要保护农场主和当地人的安全,但实际上就是仇恨奴隶制的废除,通过屠杀奴隶来发泄愤怒,以及尽可能的不让这些人和他们一样成为联邦的公民。
只要是奴隶,不管是不是逃奴,还是自由民,甚至是联邦公民,反正只要皮肤正确,他们就会开枪。
圣钟党就是在那种环境下诞生的一个保守派的激进组织,每当他们杀死那些奴隶的时候,都有专门的人穿着宗教服饰,以宗教仪式性的方式敲响手中的圣钟,然后“涤荡罪恶的灵魂”。
他们继承了这些,移民裔在利卡莱州西部地区的日子非常不好过,甚至是有报道称在那里的一些农场中,依旧存在奴隶。
圣钟党虽然教义极端,但也需要盈利,为了钱他们也不是不能和移民裔做生意。
有时候真的让人很难分辨他们到底是在仇恨移民裔,还是在仇恨移民裔中的穷人。
不过不管怎么样,表现出对移民的不满是成为圣钟党成员的必备要素,作为肤色较深的扎布里,遇到了圣钟党的人肯定会闹得不太愉快。
扎布里摆了摆手,骂了几句,两人略过了这个话题。
“Boss有没有和你交代什么?”
扎布里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我们不在乎蓝斯家族怎么处理这些酒,只要他不伤害我们的利益,随便他涨多少钱卖给别人,这就是我们的底线。”
“他想赚钱,我们也想赚钱,但不能因为他要赚钱,就让我们少赚钱。”
他的同伴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
“你什么时候去?”
扎布里看了一眼日历,“还有几天时间。”
不只是扎布里在准备,圣钟党的人也在做准备,刺帮的人也在做准备。
利卡莱州的西部地区因为当地“信仰”问题,基本上城市之外的地方都属于农场主自治。
只要有需求他们就会公然的违反联邦政府的法律,包括了禁酒令。
他们也有不少农场在酿酒,毕竟这玩意利润的确大。
而金港城又是消费酒水的重要地区,所以圣钟党肯定会安排人去见一见蓝斯。
至于刺帮,他们在酒水的输出方面并不多,更多的是输入,有可能他们也会去,但不是去谈卖酒到金港城,而是看看能不能从金港城弄到便宜的酒。
一时间整个利卡莱州地下世界都开始缓缓的运动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金港城这个风暴的核心。
但是在这个风暴的核心,此时却出奇的宁静!
各个酒吧区块的经营者已经开始进入经营状态中,酒吧这个东西,除了几个消费超高的区域需要精装修之外。
像是港口区这些地方,只要有一个能让人坐下来的地方,有一个吧台,有一个酒吧,就算是一个民居也能经营的酒水业务。
一开始人们有些不适应,酒吧的经营者突然换了人,或者酒吧突然换了位置。
但对酒鬼们来说他们在乎的不是这些,只要酒吧能够稳定的提供酒水,那就足够好了!
在短暂的两三天后,各个酒吧的销售都开始快速的攀升,在相对没有竞争和危险的环境中,各个酒吧的生意都很不错。
蓝斯向他们保证了,危险品管理局不会查他们,警察不会查他们,消防局不会查他们,检察官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除了税务局蓝斯还搞不定外,可以说在金港城能找他们麻烦的执法部门,蓝斯都搞定了!
以前偷偷摸摸的卖,肯定没有现在敞开了卖更赚钱!
第626章 初步印象
月底,天气热得让人恨不得把自己的皮给掀了一层。
如同烤炉中的金港城依旧布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湾区和滩区的沙滩上挤满了人,一些豪放的姑娘们穿着更清凉的泳衣,吸引着那些少年们的目光。
她们偶尔会戏弄一下那些少年,看着少年们出丑似乎成为了她们最大的乐趣。
漫长的海岸线生生被这些游客挤成了大澡堂,如果他们知道什么是澡堂的话。
城市的道路上也都是游客,这可能是“世界”最后一个宁静的夏天,随着联邦打算加入战争的计划越来越明显,联邦附近的几个国家似乎也开始思考站队的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在征召海军之外,还要征召大量陆军的原因。
或许国会和总统先生,比人们想象中的更有野心。
不过不管如何,人们都抓着最后宁静夏天的尾巴,放肆的享受着这里的一切!
疯狂的金港城,疯狂的海滩,疯狂的赌场,以及……疯狂的酒吧!
从一杯加了冰块的“天然发酵葡萄汁”,到“谷类发酵饮料”,纵情的狂欢成为了今年夏天这座城市唯一的主题!
就在这样一个“盛夏”,一些来自亚蓝,来自本州内的人,聚集在了金港赌城上面的酒店里。
离会议举行还有一个多小时,扎布里坐在“蓝斯扑克”的赌桌边上参与着游戏。
这里已经有了很多张蓝斯扑克的赌桌,但仿佛依旧不够用,人们对赢家通吃的热情超过了一切!
玩八次只要能赢一次,就不输!
这已经成为了几乎所有赌狗说服自己参与游戏的理由!
这一次他们不是和荷官赌,不是和赌场赌,是和其他赌狗赌,赌场不会重度的参与,自然也不会在发牌的时候作弊。
他们从来都没有如此相信过荷官是正直的,自然也愿意相信,他们一定能赢。
看了一眼手中的牌,扎布里的目光在其他几名不动声色的玩家脸上停留。
现在在赌场里能一直坐在蓝斯扑克赌桌边上的玩家,都已经了解到这个游戏的精髓了
恐吓,诈骗,圈套,这才是蓝斯扑克的精髓。
随着一些旅游到这里来的赌狗将蓝斯扑克的玩法带回到他们居住的地方,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了解到这种从三个人到十四个人都适合的玩法,一些地方更是把蓝斯扑克称作为“欺诈扑克”。
但不管如何,它已经火了,非常的有名气,连带着金港赌城也成为了很多蓝斯扑克高手心目中的圣地。
能够孕育出这么精彩玩法的赌场,一定有着联邦,乃至世界上最强的玩家。
很多人都是带着朝圣的心态来这里参与游戏的,自然而然,这也让赌桌边上的玩家水平越来越高。
扎布里丢了一枚二十块钱的筹码到赌桌上,新一轮的选择开始,他全神贯注的盯着每个人,盯着他们的表情变化,盯着他们的眼神变化。
除了少数人外,大多数人都是面无表情的面孔,就像是带了一张人皮面具一样,读取不到任何的价值。
一圈圈下来,赌桌上的筹码越来越多,但是周围参与游戏的玩家越来越少。
当扎布里将自己的牌翻开时,他刚要站起来搂筹码,却被另外一名玩家拦了下来。
他看了对方的牌,听着荷官宣布结果,骂骂咧咧的离开了赌桌边上。
“那个狗娘养的肯定作弊了!”,他对自己的手下说。
他的手下有点无奈,“你可以向赌场反馈这个消息。”
自从有人在赌场作弊后想不开,跳楼自杀,在赌场里作弊的人不能说绝对没有,只能说有也是绝对低调的那种。
连赢?
一直输小赢大?
不存在!
只要觉得有问题,就会被带走。
如果能配合检查,没有检查出问题,赌场这边会赔偿筹码,一楼大厅赔偿五百块,二楼赔偿五千块,三楼赔偿五万块。
至于更上层?
那些非公开赌桌怎么处理是客人们的事情,当然赌场这边也可以作出适当的配合,不过要另外收费。
所以金港赌城也逐渐的被人们认为是最干净的赌场之一,在这里只要有人怀疑,就会被检查。
当然,胡乱怀疑别人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扎布里现在不想惹麻烦,他摇了摇头,“算他运气好!”
就这么一小会,一个多小时,他输掉了好几万,在一楼大厅。
其实这些钱对他来说并不是很在意,让他不高兴的是自己明明有大牌,却总是被吃。
都是同样的牌,别人就能赢,他就肯定输,这才是生气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