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假装我不知道他是谁,假装真的认为他就是你的同事!”
德温特听到这用力抱住了他的妻子,并且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一切都过去了,所有的事情都会好起来。”
她挣脱了德温特的怀抱,看着他,问道,“你们后来说了些什么?”
德温特沉默了一会后轻声说道,“我们合作了。”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他的妻子感觉到愤怒或者无法接受,反而让女人松了一口气。
德温特有些不理解,“你不会觉得……我这么做错了吗?”
女人摇了摇头,“我不在乎你为谁工作,亲爱的,我只在乎我们能够平安的活下去。”
蓝斯对这座城市的影响正在不断的加深,她和那些社区内的夫人们社交的时候很难不提起蓝斯这个人,自然也很难不提起他做的那些事情。
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说,蓝斯以及蓝斯家族就像是这座城市的“神话故事”一样,它不是丑陋的,更不是邪恶的。
反倒是它充斥着一种源自于普通人,来自于社会底层的一种另类的浪漫,充满了光辉!
是的,一种另类的浪漫,代表了普通阶层的伟大成功!
这个故事人主人翁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会被自然而然的美化,成为人们能够接受的故事,所以普通人一点也不害怕蓝斯,反而会喜欢他。
她很担心,担心自己的丈夫触怒了蓝斯,但现在看起来,情况似乎并没有那么糟糕。
德温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去理解妻子的表现,他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沉默了一会后他问道,“你不觉得我和一个黑帮头目合作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吗?”
他的妻子摇了摇头,“我不懂你的工作,但是我知道,这座城市里的每个人,只要不是蓝斯先生的敌人,他们都会说蓝斯先生是个好人!”
这种话从自己的妻子口中说出来的那一刻,德温特仿佛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第二天上午,他直接来到了戴尔的办公室里,然后坐在了那。
戴尔看着他,一脸的疑惑,期间还做了一个手势,就像是在说“你他妈在这里到底要做什么”一样。
大概过了二三十秒,德温特才说道,“蓝斯来见过我。”
戴尔局长皱了皱眉,他的右手不动声色的放到桌子下面,第二层的抽屉里有一把手枪。
如果有必要,他会直接开枪射杀德温特,然后找个理由把这件事敷衍过去。
比如说德温特被蓝斯收买了,试图来收买自己,但被自己严厉拒绝后,他试图伤害自己,但被自己反杀了。
陷害这种事,人们不用学,天生就会。
德温特也注意到了他的那些小举动,微微摇头,“他和我谈了很多,也谈到了你。”
“老实说,我无法想象我们这里居然有这么多问题。”
戴尔局长的手从桌面下又拿了回来,重新放回到桌面上。
如果说蓝斯和他说了实情又没有干掉他,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也成为了朋友。
戴尔局长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保持着沉默,毕竟在这些人的眼中他一直以来都是正义的代表和化身。
结果他仅次于庞达的倒向了蓝斯,他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蓝斯让我接触一下另外两名高级特工,另外他还让我转达一个消息给你,让你看看有没有机会搞定副局长。”
戴尔局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句话说完后办公室陷入到安静当中,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大概有两分钟的时间,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做什么动作。
过了那么一会后,德温特站了起来,“我去工作了。”
戴尔局长点了点头,“好,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德温特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戴尔局长坐在那发了一会呆,然后提起了电话,拨通了副局长办公室的分机号,“晚上下班后有时间吗?”
回到外面办公室的德温特,主动去联系了庞达,庞达有些惊讶于德温特也是“自己人”,他没有露出任何的异样,只是和他简单的交谈了一下,然后分别做一做另外两个高级特工的工作。
此时的他们,比蓝斯本人,更希望这些人能被他们拉下水。
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这不是他们的问题,是整个机构的问题,是国会的问题,但不是他们的。
一整天时间,看似平静的金港城中发生了极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比如说某个帮派的帮派成员被分配了任务,急匆匆的离开了城市,消失在城市外的旷野中。
又比如说有一名先生在公交车站等待公交车的时候,意外被一名小偷刺破了脾脏倒在了地上,在救护车到来之前失去了生命。
比如说有人开着车在路上发生了车祸,非常不巧的因为车祸死亡。
这些发生意外的人都有一个人们不知道的特征,他们都属于危险品管理局的线人。
晚上下班后,庞达离开危险品管理局的时候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德温特,两人用眼神简单的交流后,各自离开。
而远处,戴尔局长正微笑着让副局长乘坐他的车,理由是这样方便谈事情。
没有人知道,这个权力最大的执法部门,将迎来一些改变。
晚上八点多,蓝斯面前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他接起后听了一会,又挂掉。
随后他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叠档案,从中挑选出来了两份,放在桌子上。
“让戴文和艾伦过来,有活交给他们。”
很快两个年轻人出现在了办公室里,蓝斯把两份文件向前一推,“我不想再看见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领取了一份之后,略微欠了欠身,然后转身离开。
他们当然知道蓝斯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也是他们存在的价值。
吩咐完这些,蓝斯就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事情上,就如同他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第616章 总有自己的原因说不
危险品管理局的副局长一直以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存在感。
其实他之前曾经努力过。
在戴尔局长还没有来履职的时候,他提前一步抵达了金港城,并且邀请了一些核心的特工们一起见了面,共进晚餐,联络感情。
能够在这样一个受国会垂直管理的部门里混到副局长,就说明他背后也是有关系的,也是有人脉的。
可惜戴尔的关系比他要硬,并且一来就和市长搅和在了一起。
于是他这个副局长就在不知不觉中被边缘化了。
很多本应该他来处理的事情,戴尔局长自己就处理掉了,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斗是肯定斗不过的,那就只能假装自己是透明人,然后等待一个特殊的时机。
也许这个时机会来得很快,但也有可能,这个机会不会出现。
晚上下班时他乘坐上了戴尔局长的车,他不知道戴尔局长有什么话要和他说,不过他表现出的顺从和恭敬的态度,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下班的时候,他提前了五分钟来到停车场,然后看到戴尔局长走过来,两人互相打了一个招呼后,副局长坐进了戴尔局长的车里。
车离开了危险品管理局的停车场,戴尔局长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我们已经共事有两年的时间了,你觉得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让副局长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不妨碍他立刻回答,“您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危险品管理局在您的领导下,频频破获一些走私,贩卖酒水的案件,我们在这个系统内并非默默无闻。”
戴尔局长点了点头,“很公式化的说法,我知道你可能不太喜欢我,因为我一直把你闲置着,没有给你安排什么具体的工作。”
副局长更摸不着头脑了,“我的能力还有所不足的地方,所以我现在主要的工作是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管理者,而不是让我把我们的工作搞砸。”
眼前的红灯亮了起来,戴尔局长踩下了刹车,车停在马路中间。
周围有些滴滴叭叭的喇叭声,也有行人在人行道上行走的声音,还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它们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很特殊的声音,充满勃勃的生机。
戴尔局长思考了一下,找到了一个切入点,“……(某特工)的那些事情有协商好吗?”
他不可能真的一点工作都不给这个副局长安排,所以有时候他遇到了一些他也觉得棘手的问题,就丢给副局长去做。
比如说他口中提到的这个禁酒特工,在去年年底的一场抓捕工作中,被几名私酒贩子开枪击中了脊椎,现在已经瘫痪了。
小腹以下的部位完全失去了知觉,甚至是大小便都没有办法控制。
危险品管理局有各种应对的方案和措施,不管是伤残金还是死亡抚恤金,他们都有赔偿标准。
可问题在于这位同事的麻烦太大了,他不是普通的残疾,比如说重伤导致的器官衰竭。
一次性的治疗费用支付之后,就没有后续的费用了。
这位同事每周都会产生一笔不菲的账单,一两百块钱。
除了各种用药外,还有专门的人看护着他。
毕竟大小便无法控制,意味着他随时随地会拉在床上,即便是他的父母都受不了这个,得专门请一个护工。
同时他短时间里也死不掉,医院那边说只要钱能跟得上,他可以活到三十年后。
三十年,每周一两百,这笔费用根本不在赔偿条款中。
所以这就成为了一个麻烦,要么和特工打官司,确认危险品管理局不需要继续支付他任何费用,要么就让州禁酒委员会或者联邦禁酒委员会的委员作出批示。
比如说支付他的终身账单,不过这种概率很小,他们不会答应的。
答应了这个,就要答应别人的要求。
规则永远都是冰冷的,不近人情的,州禁酒委员会不打算继续赔偿,所以现在这名特工的问题就成了一个麻烦。
他为联邦政府受伤瘫痪,却要他自己出钱给自己治疗,这不合理。
副局长接受这件事之后也不是没有操作,他跑了好几趟州禁酒委员会,但始终没有任何的进展。
包括到了现在,也没有。
他摇了摇头,“普通委员对这件事不是很在乎,但执行委员那边坚决要求我们按照赔偿标准一次性执行。”
如果一次性执行,这就意味这名特工很快就会因为支付不起医疗账单,慢慢的死在病床上。
这对他很残忍,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他们为了联邦政府,为了危险品管理局奉献了一切,到头来却又被部门抛弃,哪怕是“公事公办”的联邦人,也不是都能接受的。
戴尔局长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还听见一件事。”
副局长问道,“什么?”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后说道,“我听说警察局那边也有类似的情况,有人瘫痪了,有人受伤了,有些人病重,甚至是他们需要买房子不够贷款的资格,或者孩子上大学支付不起学费。”
“他们有一个什么基金会,专门处理这些事情,帮助这些人渡过难关。”
副局长点了点头,“是的,我也听说过,不过我听说这个基金好像是蓝斯的产业,他利用这样的方式,笼络了所有警员。”
戴尔局长点了点头,此时红灯结束,绿灯亮起,他踩下了油门,略微有那么一点的推背感告诉车上的人,这辆车已经启动起来。
“有时候他的那些做法让我很难对他的身份产生认同,他比起像是一个黑帮的首领,其实更像是一名政客,或者其他什么。”
副局长点了点头,认同了局长的观点,“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您说得对,他是一个很特别,有人格魅力的家伙。”
听到副局长这么说,戴尔局长脸上的笑容就更多了些,“如果有谁能够像他那样,也给我们搞个基金会,这个案子就不会这么让人揪心了。”
副局长此时已经隐约的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戴尔局长的话前后整理了一下。
他感觉到似乎戴尔局长正在向自己传达某种信息,一种他无法相信的信息。
车辆启动后重新汇入车流中,戴尔局长的目光一直盯着前面的车,像是随口问道那样,“我们的工作非常的危险,经常和那些武装运输罪犯发生火拼,尽管我们的抚恤金在整个政府部门中都是中上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