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他不能把金砖给那些人,还要保护好这块金砖,因为一旦他失去了这块金砖,不管是工作还是他的生活,亦或者他自己,都会完蛋。
利吉集团这些年的成功让董事会和公司高层对公司的未来前景十分的看好,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同时为了确保自己在公司中的地位,总裁先生逾六成的资产都已经换成了公司的股票。
现在股票价格暴跌,不仅是公司的灾难,对他来说也是一场灾难。
联邦是一个高度资本化和金融化的国家,对于底层民众们来说,可能感触还是不太深,但是对于社会中上层来说,他们对这些的感触尤为清晰。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总裁先生的身价大多都是公司股票,还有一部分不动产或者其他非货币类资产,可是他又有消费的欲望和冲动。
上流社会是一个高消费的环境。
当所有人都乘坐几万块钱的车出门时,你开着几百块的车,别人就会认为你的财务出现了问题。
大多数时候人们购买穿戴使用奢侈品,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穿戴使用给别人看的。
这就像一个骑自行车去谈业务的人,和一个开着豪车去谈业务的人,他们的成功率绝对是不同的。
所以他会把自己的资产抵押给银行,换取贷款进行正常的消费。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么一切都好。
银行愿意借钱给他,不仅能够获得稳定的利息,还算是一种人情往来。
可一旦出了意外,银行为了避免风险肯定会想办法从他这里把债务追回来!
如果他抵押的是公司的股票,假设原本值一千万的股票现在就只剩下三百万,银行催他尽快还款。
他把股票全卖了还不够,还要出售其他的资产来填补这方面的漏洞,只要股价腰斩他就会破产!
如果他抵押的是房产之类的资产,那么银行收走了这些资产之后,他手里最终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股票。
偏偏这些股票可能受到公司股权保护条款的保护,不能够随便的出售给其他人,只能出售给公司内部的人。
就算满足了所有条件可以出售,但谁会接手?
所以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恶性循环。
总裁先生个人在银行也有不少贷款,人的欲望都是无穷的,副总裁前段时间还在想着贷款换一条游艇,那么总裁会不会已经贷款买过游艇了?
大家都知道资金的重要性,资本家们会告诉你,在能贷款的情况下,尽量贷款。
这也是为什么联邦的中产阶级和部分上流社会家庭,一旦失去工作,很快就会破产的原因。
所以不管是为了公司,还是为了他个人,他都必须尽快搞定这些麻烦的事情。
独立投资人中最有地位的那人看着他狼狈潦草的模样始终保持着笑容,“你能代表整个公司吗?”
“总裁先生,我们谈的不是一笔小生意,随便来个人就能掏出这些钱。”
“你拿不出来,如果公司那边不答应,我们愿意投资,也没有任何意义。”
总裁先生吞咽了一口唾沫,“我来之前已经和大股东们谈过了,董事会方面也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你们点头,明天上午我们就可以签协议,以公司的名义。”
几名独立投资人低声商量了一会,随后点了点头,“那么明天上午再见。”
第二天上午,在公司的会议室中,总裁先生和董事会副主席,几名大股东一起,共同签署了这份对赌协议,并且有选择的向外公开。
“知名私募基金,知名独立投资人认为利吉集团的情况并不糟糕,他们拿出了相当一部分自己用来拯救这只股票,同时也坚信它的未来会更好……”
没有人知道总裁先生和利吉集团为此付出了什么,人们只知道,股票似乎不跌了。
小幅度的涨幅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了总裁先生,他也松了一口气。
他催促着各部门尽快把年终财报发出来,他需要财报向社会表明公司的情况。
他们经营不仅没有任何问题,并且还超额完成了今年的盈利目标,他们是优质的公司,也是优质的股票!
第482章 不悲伤的葬礼和夫人,你听话吗?
董事会主席的葬礼上,刽子手之一的蓝斯也穿着神色肃穆的衣服围成了一个圈。
他和副总裁一起走过去,将手中的鲜花丢进墓穴里。
值得一提的是,那条打破了他人生纪录的鱼,也被制成了标本,放在了他的棺材里。
这是他家人的意思,他为了这条鱼而死,那么就让他带着这条鱼一起前往天堂,向上帝炫耀他的成绩吧!
现场的气氛是悲伤的,蓝斯放下了鲜花后就走到了董事会主席儿子以及他妻子的身边。
如果单纯从“儿子”这个词汇上去感受,这应该是一个年轻人。
但实际上他的儿子已经三十多岁快四十岁了,虽然相貌比较普通,但从小家庭条件优渥,让他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气质。
富贵的气质。
他的妻子比他年纪小了不少,而且长得也非常的漂亮,两人站在一起时身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悲伤的气氛,虽然他们已经尽可能努力的去装了。
除了这个儿子外董事会主席还有一个女儿,女儿的年纪比他的儿子稍微小一点,也和丈夫来的,两人脸上似乎也看不见太多的悲伤情绪。
因为戴着墨镜蓝斯看不太清楚她真实的表情,不过从她偶尔低头嘴角边露出的一丝笑容看得出。
死了一个爹,并不会让她觉得难受,反而让她很高兴。
整个家族中唯一比较伤感,还不是悲伤的,可能就是董事会主席的妻子了,但也只是伤感。
这或许就是上流社会最经常遇到的问题,亲情往往在金钱和权力之后。
“根据公司的合同,主席先生的妻子将会继承全部的股份,如果她主动放弃继承,那么公司会按照市价收回这部分股份。”
“如果公司拿不出钱来,那么会根据董事会的决议,让公司董事或者股东出资购买这部分股份代持。”
“享有除了投票权外一切的权利,但是当公司有需要的时候,代持者必须优先按照合同把这部分股份转让出来。”
副总裁在一旁为蓝斯介绍着公司的股份变更方法。
像现在这样的,公司本身现在不方便拿出这部分资金来回购这些股份,那么就让股东来做。
等引入新的股东,或者这部分股份有交易的时候,那么代持的人就得优先出售。
换句话来说即便这部分股份被公司的某个股东买了,他在公司内的地位也不会发生改变,因为董事会随时随地都能够回购他手中的这部分股票。
相对来说比较严密的股权更变流程,不会让某些意外造成股份计划外的流失。
尽管这里面也有一些漏洞,但整体来说他们很重视股权的安全。
“如果你想要获得这些股票怎么办?”,蓝斯问。
副总裁笑呵呵的说道,“除非董事会和股东们有过决议,比如说董事会讨论过让我增持千分之一的股份。”
蓝斯扭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一种“鄙夷”的表情,这让副总裁露出了苦笑。
他解释道,“蓝斯先生,根据现在公司内部的报价,千分之一的股份大约价值一百二十万。”
“主席先生的股份看起来很多,但这里面有些他父亲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这就是资本的继承,有钱人越来越有钱,穷人越来越穷。
大家都在累积,但是穷人几十代人的累积,也比不上富人一代人的累积。
蓝斯小小的刺了他一线,“一百二十万是过去,现在它只值四五十万。”
副总裁没有和他犟嘴,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道理终究是这个道理。
“她会继承多少股份?”
“大概百分之三点几,具体的我并不清楚。”
蓝斯吹了一声口哨,“哪怕它现在价格很低,这也是值一两千万。”
副总裁的眼里闪烁出一些火花,这就是每个人都想要往上爬的原因。
董事会主席如果知道自己的死不仅没有让家人们感觉到悲伤难过,还让他们感觉到有些莫名的开心,那么他或许能够更早的想通一些问题。
葬礼很快就结束了,副总裁作为公司安排过来和主席夫人对接的“官方工作人员”,在葬礼后他们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了墓地的外围。
“你好,女士,我是集团公司的副总裁,这次被董事会安排过来和你进行对接。”
“这是我的同事,以及法律顾问。”
除了他们俩个人外还有公司的律师随行,毕竟这涉及到了一些法律问题,副总裁和蓝斯是搞不定的。
主席夫人年纪也不小了,雪白的银发让她有一种很高贵的气质,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任何人手中掌握着几千万的财富,并且还有相应的社会地位,那么这个人的气质一定和那些买个六十平方公寓还要贷款的底层有着巨大的差别!
她身上的每一根……线头,衣服的线头,都有着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昂贵!
主席夫人摘掉了墨镜,她的目光在副总裁的脸上一扫而过,然后停留在了蓝斯的脸上。
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她的嘴角微微上挑,然后才伸出了手,“我是不是应该说‘很高兴认识你们’?”
在这个场合说这句话的确高兴不起来,哪怕是装的!
副总裁伸手和她握了握,“一个尖锐的问题!”
“不过我相信我们的见面还是很有必要的。”
主席夫人随后向蓝斯伸出了手,蓝斯也与她握了握,“你还没有自我介绍。”
这让蓝斯愣了一下,但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蓝斯,蓝斯怀特,很高兴认识你,女士。”
主席夫人很矜持的收了一下下巴,然后和律师也握了握手。
“主席夫人,很冒昧的问一句,主席先生他……在发生意外之前,是否有留下遗嘱?”
遗嘱这个东西在联邦非常常见,特别是上流社会之中,大多数联邦人都会有不止一个孩子,然后还有一堆兄弟姐妹。
每个人都希望从遗产中分到一部分钱,但是如果没有遗嘱的话,那么所有的财产都会由死者的丈夫或者妻子继承人,全部!
这就很容易导致一些悲剧的发生。
如果没有妻子或者丈夫,那么这些遗产的划分就会变得非常复杂,几乎大多数直系亲属都能够尝试着从中分到一些。
很多家族就是因为遗产分配问题,最终走向了末路。
在吸收了前人经验的基础上,几乎所有大家族的人都会立遗嘱,而且是从四十多岁开始就立遗嘱。
这些遗嘱会在见证人和律师在场的情况下被写好,然后封装起来,放进保险柜里。
如果撰写人发生了意外,那么这份遗嘱就能起到关键作用。
看上去好像有点可怕?
其实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更改一次遗嘱,可能是家庭成员的表现很糟糕,有可能是对财产的分配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主席先生年纪那么大了,他一定会留有遗嘱,所以现在副总裁想知道,这份遗嘱中,是否存在股份继承的问题。
主席夫人点了点头,“他当然留下了遗嘱,我知道你们关心什么,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副总裁和蓝斯对视了一眼,接受了她的邀请。
他们一同前往了主席先生位于郊区的庄园,奢华的庄园处处都透着尊贵和昂贵,在一个如同小图书馆的书房里,他们坐下来谈了这个问题。
“这是他遗嘱的复件,他的遗产中关于公司股份,分给了我和孩子们,并没有涉及到其他人。”
随行的律师认真的阅读了这份遗嘱,认可了主席夫人说的这些话。
“我手里掌握了百分之二的股份,剩下的一点七由我们的儿子继承了其中的百分之一,女儿继承了百分之零点七。”
她略微扬了扬头,“但是投票权都在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