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家们甚至为了省下一顿饭,往往会给他们安排错开午餐和晚餐的工作时间,这样他们只能从家里带一些吃的来。
一些全麦的,加入了木质纤维的黑面包,或者其他什么。
他们的收入很低,但如果蓝斯时不时就在这里给孩子们发一点钱,说不定他们的父母就能够放过他们。
在孩子们礼貌的感谢声中,蓝斯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远处一些流浪汉羡慕嫉妒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虽然蓝斯不会给流浪汉们钱,有可能还会把他们送去码头干活。
但有时候蓝斯还是会给他们发放一些免费的食物,让他们不至于饿肚子。
不过食物得在这里吃完,否则就没有下一次。
有些人不理解蓝斯的做法,为什么发放食物给他们还非要他们在这里吃完。
那是因为有些来领取食物的流浪汉是女性,或者年纪小一些的半大孩子。
如果他们不在这里把食物吃完,让他们带走的话,很大概率这些食物中的大多数他们自己是吃不到的。
即便是流浪汉,也存在阶级,也存在剥削和压迫。
让他们在这里吃完至少能让他们填饱肚子。
“蓝斯先生是个好人!”,有个流浪汉评价了一句,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比其他人的衣服稍微干净点。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洗一次衣服,这套衣服有特殊的意义。
他正在考虑去工作的事情,他正在从一段失败的生活中走出来,有人如同阳光一样照进了他的人生中,点亮了他灰暗的人生!
他决定做出一些改变了,就在这个夏天。
现在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考虑好,等考虑好,他就会和过去所有发生的一切说再见!
周围的流浪汉也发出了赞同的感慨,蓝斯先生的确是好人。
有个流浪汉笑说道,“如果他能给我一杯酒他就是上帝!”
其他人纷纷哈哈的笑了起来,酒这么贵,哪怕是最便宜的酒都很贵,对他们来说。
有些人舔了舔嘴唇,他们的确很久没有喝到酒了。
因为禁酒令让商店不再空开的出售含有酒精的饮料,同时价格的暴涨让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以前他们可以几个人凑个五十分去买一瓶劣质的酒,大家过过瘾,但现在最糟糕的酒都要三四块钱,七八倍的涨幅让他们也很难下定决心。
穿着整齐的流浪汉满脸笑容的和身边的流浪汉说着话,有时候人的某个思想打通了,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不再愁苦,不再绝望,他有些兴奋,他期待着新人生的到来。
无意间他瞥了一眼角落里的一个流浪汉,这个流浪汉是最近才来的,他是个瘸子,走路不是很方便。
每天他都会消失一段时间,可能是去找东西吃了,这个人不和别人交流,但却和大家坐在一起。
古怪的人很多,古怪的流浪汉更多,他以前也是一个古怪的人。
他走到这个冷漠的,头发都结起来的流浪汉身边坐了下来,“嘿,兄弟,愿意和我分享一下你的故事吗?”
那个流浪汉斜睨了他一眼,“滚。”
穿着整齐的流浪汉愣了一下,他骂了一句“法克”,随后站了起来。
“他脑子不好,别和他说话。”,有人提醒他,看来有人尝试着和他说过话,并且失败了。
穿着整齐的流浪汉点了点头,一群人坐在路边,乞讨。
他们吸着一种很特别的土烟,这些土烟是从垃圾桶中找来的烟屁股,里面还有一点点烟丝(没有过滤嘴),把收集到的烟丝重新卷在一起,就是他们的土烟。
味道很怪,但至少能够为他们提供尼古丁。
如果不是酿酒太复杂,可能他们早就自己酿酒了。
穿着整齐的流浪汉吸着烟,时不时关注一下那个瘸子流浪汉,他总觉得这个有点古怪。
不过他不会一直注视着这个家伙,他还会思考,并且看报纸。
垃圾桶里有很多报纸,从这些报纸上,他有时候能够得到一些启发。
奔跑的报童挥舞着手中的报纸,里面就藏着他的未来和梦想!
翌日上午,新出炉的报纸被欧文夹在腋下带来了医院的病房里,市长靠坐在床上,只是几天时间,感觉就瘦了不少。
脸颊的轮廓变得更加明显了,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
“这是今天的报纸。”,秘书把一堆报纸递了过去。
最上面的是《今日金港》。
他被枪击的热度正在下降,反倒是码头罢工的热度开始不断上升了,头版头条用了《码头停转,贸易损失巨大》作为标题。
报社的主编是个懂画面的,头版头条的画面很有冲击力,左边是一群穿着蓝色工服的人聚集在一起,而右边,是少数几个穿着红色衣服围在一起,满脸愁容的经理们。
红和蓝的鲜明对比让这幅画面更有冲击力!
一边充满了力量,激情,澎湃的生命力!
一边显得狼狈,忧愁,没有什么动力。
市长拿起眼镜戴上,他看了一会,才不确定的说道,“里面这个人……是蓝斯?”
印刷技术有限,不可能把蓝斯印刷得非常清楚,在点阵的画面下大致还是能够看清楚蓝斯的模样,只是不那么的真切。
或者说,先入为主会让相片中的那个家伙看起来像是任何人。
秘书瞥了一眼,点了一下头,“是的,他昨天给码头上的工人发了蓝工服,现在他们变得更团结,也更有气势!”
市长裹了裹嘴,口水有点苦,他端起加了咖啡的牛奶喝了一口,“他很聪明,我之前一直想要他能够靠过来,但他拒绝了我。”
秘书在一旁笑着为市长的“失败”化解可能存在或者可能不存在的尴尬,“这就证明他不是一个聪明人,因为聪明人肯定会选择您。”
这句话让市长忍不住哈哈大笑,但笑了两声,就眯着眼睛捂着身体,笑声的震动和腹压变化让他感觉到了疼痛。
过了好一会,他才平复过来,“真的很受罪,但很值得。”
他点评了一句,“蓝斯很聪明,他正在团结这些罢工的群体,让他们围绕在自己身边。”
“而且码头很重要……”
突然门口有人敲了敲门,秘书起来打开了门,是自己人。
两人在门口说了一会话后秘书回到了房间里,市长看着他,“发生了什么?”
“州长要和您通话,五分钟后。”
病房,或者说病患者套房里有独立的电话,市长听到后目光又落在了报纸上,“应该是为它来的。”
“罢工?”
“嗯。”
市长闭上了眼睛,向后靠在靠背上,“去把门锁起来。”
不到五分钟,顶多三分钟,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等响到第三声时,他按了外放键。
“是我。”
“西德尼,我想知道罢工是怎么一回事!”
秘书不敢说话,连呼吸都放缓了,一动不动。
市长吧了一下嘴,“还能怎么回事?”
“他们不满意薪水问题,现在不干了。”
“州长阁下,我现在是个病患,还在医院里躺着,你得照顾一下我的情况!”
第363章 决定和醒来和送至
金港城的罢工已经开始吸引到一些更上层的人物的注意。
其实很难准确的描述这场罢工给这个国家带去的变化,因为它是复杂性的,功能性的,产生诸多影响后续发展的。
如果非要找一个大概能勉强描述这场罢工的比喻,那么这就像便秘。
是的,屎拉不出来的便秘。
一开始拉不出来屎的时候人们还不会显得太紧张,只是拉不出来而已,又不是没有拉过。
但随着拉不出来的时间不断的推进,变长。
终于,堵在腚眼的屎开始影响肠子,肠子还是加快蠕动,但他们并不清楚,如果找不到便秘的原因就加速蠕动,只会带来更糟糕的后果
更快的蠕动也会更快的促使肠黏膜吸收大便的水分,它就会变得更干,更硬,以及……更大!
此时州长的电话就像是身体自然的应对措施,他不舒服了,要开始做点什么。
“西德尼,你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工作?”
“我不是想要催促你回到工作岗位上,只是现在金港城的混乱已经在社会党内传开,不久之前参议员给我打了电话,询问金港城的一些问题。”
“它对整个联邦来说都很重要,我们要确保它在我们的控制之中!”
市长并不那么的顾虑州长话里的意思,“已经失控了,阁下。”
“我们都知道城市的秩序已经在危险的边缘,但是不能因为有些事情你不愿意做,我不愿意做,就假装看不到这些。”
“我不是什么都没有做,瞧,我向他们宣战了,但是结果呢?”
“医生说子弹稍微偏差几公分就会把我带去见上帝,这就是我得到的结果,如果你们始终站在更高处不愿意弄脏了你们的靴子,那么就让它滑向深渊吧!”
两个人看似普通的对话之后都是一些隐藏其中的诉求,州长皱起了眉头,“州警很快就会过去协助你。”
市长深吸了一口气,“我需要的不是州警,你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想要尽快解决金港城的混乱,州警是不够的!”
“昨天发生了好几起爆炸事件,黑帮们已经开始使用炸药,你让一群州警来,他们只会让黑帮吹嘘他们曾经干掉了多少警察!”
“阁下,在这件事上,付出和收益,是成正比的!”
州长有些头疼,他知道市长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么做影响会很坏,谁都不知道人们怎么评价我们!”
如果是州长下令,那么社会党方面,包括社会各界对他的评价都会下降。
动不动就使用武装力量来解决问题的政客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联邦人和联邦的政治环境很古怪。
他们一直在维持一个非常扭曲古怪的社会运转机制,人为的设置很多的阻碍,就像是流程正义那样。
有时候你明知道一个人是罪犯,或者说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罪犯,包括了他自己都没有否认,但你就是拿不到指控他的证据,让他免于法律的处罚。
这种人很多,作了几次案之后就不作案了,人们对这种类型的犯罪分子无能为力。
明明很简单就能解决的问题,他们偏偏要为难自己。
市长不说话,不说话就是最有力量的语言,州长思考了很长时间,“我会和那边沟通的,另外你要盯着一点罢工的问题。”
“我不想解决了一个问题,又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在痔疮和便秘之间,州长此时选择了先解决痔疮,而不是便秘。
州长挂了电话,其实直到现在不管是他还是市长都不认为罢工是什么问题,无非就是一些妥协而已。
等他搞定了这座城市,码头管理公司,湾区,要么选择站在他这边,要么被他这辆战车直接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