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把罢工和民兵联系在一起,有可能会让这件事情有所反复!
他说搞定,不是说搞定那些黑帮,而是彻底击垮威廉姆斯议员最后的抵抗。
黑帮这种东西,随便扶持一下就能快速壮大起来,损失了多少对于掌权者来说都是不重要的,随手的事情就能培养出一大批新的。
他在意的,是罢工本身的影响。
教授得到了答案之后就挂了电话,他把那人叫了进来,“告诉你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经理,如果他想谈,就让他来这和我谈!”
消息很快就返回到码头管理公司的经理那边,他带着提出了这个建议的人一起,来到了狼帮的总部。
在办公室里,他见到了教授,并且放松了下来。
教授的外表很具有欺骗性。
这么说其实也不完全对,因为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只能说人们不太可能会对一个有着教师气质的中年人是帮派首领这件事太理解和接受。
所以在他短暂的震惊后,他才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也让他显得轻松了不少。
至少这个人不是脸上有疤,说几句话就要冒出一句脏话,动不动就用拳头思考的蠢货。
“他们说,你想要和我们合作?”,教授主动为对方倒了一杯酒。
经理看到酒舔了舔嘴唇,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喝过酒了,不是买不到,而是价格太高了,他舍不得喝。
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熟悉的味道进入口腔,顺着喉咙进入胃里,整个人都变得舒服了起来。
他长叹一口气,有些怅然,不过突然又想到了他正在和教授沟通码头上的事情,连忙重新坐好,“是的,有人煽动工人们罢工,他们试图用罢工要挟我们给他们涨工资,这非常的愚蠢且不合理。”
“我不是不想给他们涨工资,只是我认为涨工资的理由不应该是以罢工为核心的要挟……”
教授抬起了手,“我对这个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能给我什么?”
经理想了想,翻了翻手腕,“钱?”
教授摇了摇头,“一间酒吧一晚上至少能给我们带来几千块的纯利润,这样的酒吧我们有七八家。”
“你用钱打动不了我们。”
听到教授说起酒吧这么赚钱,经理都有些心动了,他忍不住惊呼出来,“这么多?”
“那工人俱乐部岂不是每天都能赚几万?”
教授的眼睛一亮,“说说工人俱乐部的事情。”
经理随后就说了一遍,当教授听说工人俱乐部之前一直是蓝斯在经营的时候,顿时有些哑然失笑。
没想到他在这里还藏了一个超级酒吧!
教授有了决定,“这个工人俱乐部的酒水生意交给我,然后我们需要一些安全的仓库,并且建立长期的合作。”
码头对金港城很重要,他深知这一点,如果他能够控制住码头,就意味着他们又多了一道护身符!
经理考虑了一会之后,直接答应了下来,但他也说明了一下情况,“工人俱乐部是工人工会弄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但是我可以做主,拿出一间仓库来给你们经营酒吧,你们也可以用工人俱乐部的名义。”
在他看来,谁是正统无所谓。
教授站了起来,他也连忙站了起来,随后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重新坐下,教授又给他倒了一点酒,“你喜欢喝的话,等我们解决了所有问题后,我每个月可以给你两箱。”
经理的喉咙都开始滚动了,但他说不出来拒绝的话,也拒绝不了,只能说“谢谢”。
教授摆了摆手,示意这些都是小事情,“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
坐在经理旁边的家伙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我是这么想的,先生,”
“你可以带着人找到那些带头闹事的工人家里,用你们的身份……抱歉,我不是……”
教授抬起了手,示意他继续说,“不用到钱,我们就是黑帮,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和风格。”
那人松了一口气,“恐吓他们,威胁他们,用他们家人和他们自己的生命。”
“只要这些具有很大影响力的人先退出罢工,我们的工作就会很好做。”
“如果碰到硬茬子,你们再上就好了。”
“等这个阶段的事情结束后,可能还需要你们在码头上露露面,虽然这么做可能不太好,不过这次是他们先乱来的。”
教授一边盘算,一边问道,“也就是说,我的工作其实就是去对付一些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普通人?”
“看起来这是一份简单的工作!”
经理的心腹连忙附和道,“是的,一点也不难。”
虽然教授对这两个人有点不齿,不过这就是工作,“那么我先从哪些人开始?”
那些小帮派的人被他派出去送死了,狼帮的核心还在,这些事情可以交给他们做。
这样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他们也在工作,也在为了帮派的发展壮大努力奋斗!
经理的心腹立刻拿出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名单,递了过去,“就是这些人,后面的都是他们现在居住的地址。”
“Boss先生,你最好能快一些,尽快平息罢工,对我们双方,多方,都有更多的好处。”
看着手中的名单,教授微微颔首,“一两天,你们就能见到成果。”
他说着从抽屉中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将酒瓶放了进去,“我这边还有其他事情,就不留你了。”
“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就行。”
“这瓶酒是新来的品类,你正好可以帮我们品尝品尝。”
经理笑着接过牛皮纸袋,“那罢工的事情,就拜托了。”
从狼帮总部出来,经理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严肃,他瞥了一眼身边的手下,把牛皮纸袋递了过去,“你认识的人挺杂的,副经理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认识方方面面的社会人士,我会向董事会保举你的。”
“这瓶酒你拿回去尝尝,记得告诉里面那位先生口感如何……”
第354章 帮我就是帮你们自己
因为罢工,码头上的工作完全停滞了下来,很多企业代表都急死了。
他们一边寻找码头管理公司寻求解决办法,一边还在主动到处高价寻找临时工来帮他们装船。
也有一些人在积极的联系这些罢工工人们,希望他们能够抽时间把自己的货物装船,或者把船上的货物卸载下来。
像是一些比较专业的工作,比如说操作大型机械配合装卸,找临时工是不行的,必须找专门的人才行。
而且码头管理公司也不会允许那些并不会操作的人去操作那些大型机械,万一搞坏了就要面临巨大的损失!
如果说给罢工的老爷们跪下来就能让他们回到工作岗位上,可能现在罢工人群面前的资本家们已经跪成了一片!
尽管绝大多数时候资本家才是吃人的那个,但现在,他们成为了被吃的一方。
毕竟商业索赔这种事情真的不是开玩笑,不管是大企业还是小企业,都不一定能扛得住索赔相关的诉讼。
如果是那种正常且长期的贸易双方可能情况还好一些,比如说两家公司合作很多年了,合同签订得相对来说会留有一些余地。
毕竟双方也算是朋友了,在尊重彼此的基础上,可以留出一些余地。
但是有一些企业就不一样,甚至都不能说是企业。
有很多活跃在国际上专门“吃订单”而活的公司,他们主要的利益来源就是订单的违约金。
比如说,他们会签订一个对供货企业比较严苛的合同,要求次品率低于多少,且有一个相对严格的交货时间。
假设制造这批货物并达到这个合格率需要三十天时间,那么这些人就和他们签订三十天供货甚至是二十八天供货的合同。
如果不能在指定的时间里完成合格率抽检并装船,他们就会起诉这家供货企业违反了合同,并且索赔合同中要求的违约金。
往往这笔违约金都是比较高的,为了让对方愿意签下合同,承担过高的违约金,他们往往会给对方更多的利润空间,用利润来诱惑对方!
如果供货企业能够在固定的时间里保质保量的完成生产任务,并且让货物上了船。
好,那么这次算他们失败了,他们把这些商品以到手的价格直接出手,甚至可以低一点,对于这些企业来说他们损失的只是时间而已,可能会亏损一部分钱,但绝对不多。
或者干脆不要定金了直接消失不见。
这些供货企业不可能真的跑到订单公司所在的外国,去寻找这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公司的经营者,让他们支付后续的尾款。
可如果供货企业无法准时供应,他们立刻就会提起索赔和诉讼,那么他们从这笔订单上有可能赚回订单总价一两倍甚至更多的利润!
就像是蓝斯和利吉集团签订的葡萄合同,他愿意接受一个更高的报价,把利润空间释放给了利吉集团,但利吉集团需要答应他一个五倍的违约金赔偿。
只不过利吉集团这种超级利益集团有赖账的能力和资本,而大多数中小企业没有这样的能力,被索赔了,就必须支付赔偿金。
像是一些更坏的企业,他们甚至会安排人去供货企业生产的地方搞破坏,让他们没办法按时交付。
很多时候供货企业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因为合同上写得很清楚,不能在规定时间里交付是违约行为,是要支付违约金的。
这种情况每天都会在金港城发生,很多人都知道这些,但他们依旧愿意接受这样的订单。
其实很多中小企业都知道这种订单,但因为下订单的人为了更高的违约金,他们会把供货企业的利润空间留得很大。
甚至于会有些企业认为对方跑路也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们拿到了定金,又生产了商品,把这部分商品低价处理掉,利润还是能保证的。
而且,有订单,总比没有订单强。
他们拒绝不了这么高的利润,即便知道有风险,也会咬着牙,硬着头皮赌一把。
现在,码头上开始罢工了,这就意味着很多中小企业会因此受到重创,甚至会因此倒闭,破产!
那些原本站在工人头上拉屎撒尿的资本家们,也开始感觉到无助了,有些人甚至开始嚎啕大哭!
但这一切,都无法改变罢工的局面。
工人们铁石心肠的聚集在一起,喊着口号,挥动着标语牌,在码头管理公司没有答应涨薪之前,他们不会去工作!
一整天时间,工人们没有丝毫的退让,也让一些人们尝试着把压力转移给码头管理公司。
毕竟工人们这边的确有点不太好搞,反倒是让码头管理公司给他们加薪,似乎不那么的困难。
戴夫就是一名工人代表,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在码头上干了几乎一辈子。
从十七岁开始他就在码头上干活,一直到现在。
虽然他的职位提升了,但工资并没有提升得太多,勉强高于联邦的标准工资,他能拿到四十五块五。
对于大多数工人来说这个工资已经不低了,但对他来说,他干了一辈子才拿到这个工资,还是太少了。
这次罢工,他的个人诉求是让自己的工资至少涨到四十七块,他的目标是四十八块。
他支持罢工,因为他有两个儿子,老大已经结婚了,并且打算最近要一个孩子。
无论他的长子会不会从他的家里搬出去,这都意味着家庭的开销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出现明显的增加。
一两块钱看上去好像并不多,可他要的不只是一两块钱,而是让码头管理公司肯定并且接受涨工资这件事。
然后每隔半年涨一次工资,要不了多久他的收入就能突破五十块钱,三五年之后可能有五十多,经济压力就能减轻不少。
从码头回到家里,他刚推开门,就看到了客厅那张老旧的沙发上坐着三个看起来不太好惹的家伙。
也看到了餐厅中的妻子,和两个孩子,还有长子的妻子。
“你们是谁?”,他犹豫了一下,没有锁门,直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