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帝国 第184节

  就像他们还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习惯,甚至是连食物都要分出“联邦餐”和“移民餐”一样,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可是一旦它真的成为了社会共识,人们其实就没有多少其他选择的余地,只能去遵守,并且自动的成为这堵无形壁垒中的一部分。

  不让外面的人进来,也不让里面的人出去。

  根据不完全的统计,除了公寓之类的不得不使用砖混的建筑外,独栋的房子几乎百分之九十七都是木质结构的。

  这就给了伐木行业一个永远都不会终结的利润,因为木质结构很容易因为潮湿,虫蛀之类的原因需要维护,所以他们从来不担心没有生意。

  泰德商行的大厅里有很多各种各样木头拼接成的小模型,客人们进来之后可以更直观的看到这些木头拼装起来的房子,会是什么样的。

  他们可以根据这些模型向商行下单,然后他们制作出相应的材料,提供给客户。

  泰德先生刚刚挂了电话骂骂咧咧,并且嘱咐前台,再有这个人打电话进来就直接挂了电话。

  他的确从乔巴夫先生那边借了两万五千块,但这笔钱有一万五被亚瑟拿走了,他只落下了一万块。

  乔巴夫先生其实也知道这件事,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要追回这笔钱,他知道追不回,所以干脆都打包给了蓝斯了账。

  泰德先生不知道现在这笔债务已经被打包出售了,他还以为这是乔巴夫先生在催他。

  如果是对方本人,他可能会好好的说话,但是一个年轻人,还不够资格让他好好说话,哪怕乔巴夫先生最近投靠了市长。

  市长对于这座城市来说终究是“外人”,但亚瑟姆斯家族,五大家族,这些才是金港城真正的主人!

  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在开春后在一些社区投放白蚁时,大厅中传出了前台的惊呼声。

  他刚想站起来,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走路带风的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上去非常自来熟的摘掉了帽子,放在桌角,并直接坐在了泰德的对面。

  他翘着腿,掏出一根香烟,海拉姆立刻为他点着。

  他吸了一口烟,吐向了泰德先生,“刚才,你在电话里说什么来着?”

  “要揍我?”

第192章 要债和欠条和求偶

  泰德先生看着坐在他对面椅子上的蓝斯,明明他才是站着的那个,却有一种矮了别人一头的感觉。

  前台女孩和几名员工站在门外,这让他感觉到了脸皮发热发涨。

  他一直以来都是最强悍的那个,在员工面前,他几乎就是一个暴君!

  但现在……,他的手放在了电话上,“如果你们不离开这,我就要报警了。”

  蓝斯挑了挑下巴,“报,现在就报,如果你不知道电话号码,我可以告诉你。”

  两人对视了片刻,泰德先生从蓝斯的眼里并没有看到丝毫的畏惧,反而用一种挑衅的目光看着他,似乎真的在催促让他拨打报警电话。

  他知道,一旦这个电话打出去,有些事情就很难挽回。

  他瞥了一眼门外正在看热闹的员工,有些羞恼,但又无可奈何,他被架住了,下不去。

  蓝斯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员工立刻挪开了眼神,有些甚至跑到了他看不见的地方,他随后示意海拉姆把门关上。

  当木门隔绝了房间内外时,泰德先生显然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的手从电话上离开,坐回到椅子上,“你们是乔巴夫的人?”

  蓝斯摇了摇头,“他把债务打包给了我,你不用关心我是谁的人,你只需要知道,现在你欠我的钱。”

  他拿出了那张借款证据,乔巴夫先生虽然知道这笔钱很难追回来,但他还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所有文件都一应俱全。

  他的做法和目的蓝斯很清楚,就是为了用这样的方法来告诉亚瑟这些人,他有拒绝的资本,甚至是走法律途径的可能。

  并且强烈的,通过这样的行为,表达出一个信息“这是最后一次!”

  可结果,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给蓝斯的三十万债权就是他每一次妥协的结果,他们总有办法从他的手里继续敲诈出钱财来。

  他忽略了一个事实,或者说他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那就是在联邦,司法也只是权贵们的玩物。

  就像是禁酒令,这么离谱的宪法修正案也能通过,并且要求在全联邦执行,这其实已经深刻的说明了这个道理。

  但乔巴夫先生不愿意承认,他不愿意承认联邦是这样一个国家,偏离了他对美好联邦的所有认知。

  其实不只是他,还有更多人都是这样,比如说曾经的波顿,比如说埃尼奥还在当业务员的父亲,他们本质上已经见识到了这里如地狱一样并不美好。

  但他们不能承认这一点,因为他们一旦承认了,就意味着过去几十年他们所为之奋斗,付出的一切,都是没有价值和意义的。

  即便是一个成年人,也会在瞬间心灵崩溃!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坚持下去,乔巴夫先生几十年依旧认为他能够改变自己的处境,埃尼奥的父亲依旧认为他能够通过销售那些不值钱的东西,最终走上人生巅峰。

  反倒是波顿,如今走上了另外一条路,一条不一定正确,但至少让他开始感觉到美好的道路。

  看着那份完整的借款协议,泰德先生有点冒汗了。

  这个债权人要是乔巴夫先生,那么他很好处理,现在换了一个看起来不太好惹的人,他就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倒是想要和蓝斯耍流氓,但看样子在这方面他肯定不是蓝斯这些人的对手。

  所以他就和那些人一样,当他发现耍流氓不管用时,那么就开始讲道理。

  “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蓝斯。”

  “我的天!”,泰德听说过这个名字,旁边就是帝国区,他肯定听说过这个名字。

  当他知道乔巴夫先生把债权打包出售给了蓝斯之后,他居然不那么憎恨蓝斯了,甚至都生不起来多少气,反而对乔巴夫先生异常的不满!

  有本事你去找亚瑟拿回你的钱,而不是用这样的方法来折腾我!

  他没有问蓝斯,为了这些债权他支付了乔巴夫先生多少,但他知道,肯定要还钱了。

  “我从这笔债务中实际只得到了一万块,还有一万五千块……被其他人拿走了。”

  他不太想说出亚瑟这个名字。

  可现在蓝斯不管他愿不愿意说,他的手指在协议上戳了戳,桌面发出的声音正在告诉泰德先生,现在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不在乎谁拿走了那一万五,现在这份协议上是你的签名,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把欠我的钱,还给我。”

  “或者我们想办法从你身上榨出最后一分钱,确保你能支付这笔债务,我不保证我们会使用什么手段,这取决于你是否配合我们。”

  “现在,你可以选了。”

  泰德先生的表情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变换了很多次,他最终抿了抿嘴,还是说出了少了的这笔钱,去了什么地方。

  “亚瑟拿走了那一万五,我只能支付你们一万块和这部分利息。”

  “但我没有拿到手的那些钱,我不能承担还款义务。”

  蓝斯摸了摸下巴,“这个亚瑟,是不是威廉姆斯议员的那个儿子?”

  泰德先生脸上露出了一种说不上的表情,这种表情经常出现在一种很奇怪的心理反应上。

  被害者会开始认同加害者,甚至在心灵上和加害者站在了一起,最终有可能会成为他们的帮凶,帮助他们去伤害其他人。

  他不需要开口,蓝斯就知道了答案。

  “是的。”

  他摸了摸下巴,光洁的下巴上有些刚刚冒头的胡茬子,有些许的刮手,“有证据吗?”

  泰德先生的眼神有些闪烁,“没有。”

  其实是有的,一张欠条,上面写了亚瑟从他这里借了一笔钱,一万五千块,没有利息。

  之所以泰德先生非要让亚瑟写下这张欠条,实际上是和乔巴夫先生有着大致相同的心思,他要让亚瑟对从他这拿钱感觉到恶心,才能减少被亚瑟敲诈的这种事情。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后来亚瑟又打算找他借钱,他就提起了这个欠条的事情,以及表示对亚瑟还款能力的担心,亚瑟就像是吃了屎一样不再来找他。

  他之所以被亚瑟敲诈了几次,是因为金港城周围的伐木证当初是他走了威廉姆斯议员的路子,才顺利办理下来的。

  有了这张伐木证他在这个行业里就比其他人多占了一些便宜。

  可能一立方只是少了几十分,一两块,但如果把这个数字放大到一整个独栋房子的用料,基本上在一百方以上,他就很具有优势了。

  也正因如此,他才前前后后被亚瑟骚扰了好几次。

  他并不打算交出这个欠条。

  蓝斯摇了摇头,“那么就把钱拿出来,泰德,别逼我,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会做什么事情。”

  “无论我们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泰德先生又思考了一会,刚准备回答,蓝斯阻止了他,“别急着回答,你再考虑考虑。”

  “别到最后要承受了你无法承受的痛苦,还要把钱或者东西拿出来,这没必要,真没必要!”

  亚瑟的这张欠条对他来说其实还是很有用的,将来如果有他还需要威廉姆斯议员的地方,这张欠条就能起到作用。

  它的价值其实比它所代表的一万五千块,更有价值!

  但他也不想把那一万五千块拿出来,那不是一百五,一千五,是一万五千块!

  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他看了看蓝斯,看了看他身边那个一直甩头发的蠢货,脑海中想着社会上传播的有关于蓝斯和蓝斯家族的美誉,他突然有一种错觉。

  或许自己可以硬气一把?

  泰德先生犹豫再三,说道,“我认识道格家族的人……”

  蓝斯向后靠了靠,“回答错误。”

  海拉姆走到了泰德先生身边,在后者有些不明白的眼神的注视下,拿起了桌子上的烟灰缸,对着脑袋框框就是两下。

  鲜血一下子就从泰德先生的脑袋上流下来,他摸着湿热的脑袋,看着手中鲜红的东西,脑袋一阵阵的晕眩。

  这个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他认识亚瑟,认识威廉姆斯议员,认识道格家族的人,在现在来说,都没有意义。

  蓝斯平静的看着他,“你可以再选一次。”

  他说着掏出了一条手帕,擦掉了领子上的一滴红色的鲜血,好在衣服是深色的,看不出来。

  也许是两烟灰缸让泰德先生的反应迟钝了不少,他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正在做选择题。

  在蓝斯的“时间到”中,海拉姆抡起手中的烟灰缸,框框又是两下。

  这个烟灰缸不是玻璃的,或者玛瑙的什么的,否则泰德先生可能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这是一个漂亮的木质烟灰缸。

  它的造型被做成了一口树井的模样,上面雕刻着一只鹿头,似乎正在饮水,看起来很有艺术气息。

  特别是现在,它染上了一些血色,让这个灵动的充满了自然气息的艺术品烟灰缸,多了一些森林的残酷味道。

  制作它的人可能没想到,用它敲脑袋和它表现出的艺术性一样趁手。

  蓝斯向后靠了又靠,还是有两点鲜血飞溅了上来。

  “你得注意点,差点溅到我脸上!”

  而此时的泰德先生终于回过神来,鲜血已经浸湿了他的面孔,他很痛苦。

  木头的烟灰缸锤得他脑壳疼,但又不致命,他现在恨不得自己晕过去,而不是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蓝斯和身边这个蠢货,这意味着他要继续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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