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鲁滨逊漂流记开始 第287节

  再想想那艘钢骨船古怪的动力,岛上这灰白色坚固无比的建筑,还有登岛以后见识过的种种离奇之处,水手们甚至无法判断谁会是冲突的胜者。

  整日被关在牢房内,脑袋里满是这些纷乱的想法,也难怪他们顿顿吃饱喝足,却显得像被抽了魂儿一般,无精打采。

  ……

  陈舟暂时没想好怎么处理这群西班牙水手。

  通过审讯,他基本确定了水手们的立场。

  有的人忠于那个船长基利安,即使面临受刑的威胁,也会用真假参半的话蒙骗他,试图隐瞒一些财宝的下落,同时不透露基利安的船队火力,想让他吃个大亏。

  也有人只顾及自己的性命,为了保全性命,少受折磨,什么都肯往外说,陈舟就是从这种人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情报,才能将所有财宝都带回岛屿。

  这两种人中,前者固然忠诚,可他忠诚的对象是敌人,信任不得。

  后者虽然看似“乖巧老实”,却是叛徒墙头草,比起敌人,中国人更恨叛徒

  就算陈舟想利用他们,想到他们今天背叛船长,明天就有可能背叛自己,心里便不禁犯恶心。

  除了这两种人,还有一种更为极端的带路党。

  胡安就是其中典型。

  他不仅毫无保留地完全出卖了从前效忠的人,甚至还毛遂自荐,想要主动献上自己的忠诚,这种炽烈的热情令陈舟无所适从。

  由于胡安指引星期日找到了所有被埋藏的宝藏,陈舟特意交代提高了他的待遇,给了他一间更宽敞的牢房。

  那间牢房有更宽大的窗户,有家具和独立的卫生间,能让胡安在牢里过得更舒服些。

  但胡安的特殊待遇仅限于此,在他能真正证明他的忠诚和利用价值之前,他和其他西班牙水手的处境并无太多差别,都是在牢房中“面壁思过”。

  陈舟准备先给这些西班牙水手来个“半年或一年有期徒刑”,待他们认清自己的地位后再做其他打算。

  在水手们服刑期间,他会亲自参与并带领熟练技工们开始第二艘战船的建造。

  “船长基利安”的财宝被夺走,等到他返回群岛,肯定会寻找抢去宝藏的人进行复仇。

  陈舟已经决定在群岛上留下明显的线索指示基利安来大岛找他,不然震怒的基利安很可能将怒火发泄到岛上的土著身上,掀起一场大屠杀。

  比起那些手无寸铁的土著,他这里可是船坚炮利,无所畏惧。

  况且钱这东西,虽然已经够花,却也是多多益善。

  陈舟惦记着基利安留在南美洲的其余财宝,同时还指望基利安这个手眼通天的大船长帮他打通航路,给来福找个老婆,往岛屿输送矿产资源呢。

第250章 发展

  新船的建造并未立即提上日程。

  得到价值近三个亿的财宝后,陈舟心中那块巨石被卸了下去,突然有种无事一身轻的感觉。

  处死哩索本后,他放下手头所有工作,带着来福在岛上狠狠地钓了几天鱼。

  自筹备进攻小岛,抓捕土著和西班牙人后,陈舟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放松了。

  从前钓鱼仅是为了缓解压力,从内心的最深处来说,并不是真正的轻松。

  现在就不一样了。

  就像那些退休后的老干部,每个月领着几千块的退休金,儿女的工作婚姻都安排好了,自己也有房有车,老早还清了房贷,退休金根本花不完。

  这样堪称完美的人生,即将迎来一个令人羡慕的结局,还会有什么值得担忧,值得烦恼的呢?

  往常陈舟钓鱼总是有些功利,想着一定要钓一条够大的鱼或者钓几条体型超过50cm的鱼。

  如今他只垂着鱼竿,在小湖边一坐就是一天。

  来兴致了,多洒些煮熟的大麦,也不在乎能钓上多大的鱼,或是有没有鱼频繁咬钩。

  若是钓的烦了累了,就陪来福玩一会儿。

  来福年轻的时候,总喜欢俯下前身,撅起屁股摇晃着尾巴,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陈舟,邀请陈舟同它顽耍。

  但陈舟刚开始挑战时是最忙碌的,每天从醒来到睡觉,有干不完的活,想不尽的事,很少能腾出时间陪来福。

  现在局势翻转了过来。

  来福性格稳重,失去了年轻小狗的活力,陈舟这个已经三十多岁的主人却不依不饶,或是丢骨头逗弄它,或是把它按倒搓揉它的肚皮,找它嬉戏打闹了。

  受不了这个小孩子气的主人,来福常常露出“真受不了你”似的眼神,却又不得不顺应主人,敷衍着跑两步,叫两声。

  ……

  钓完鱼,陈舟最喜欢干的事便是带着来福在海边闲逛。

  他登岛的海岸线旁新增了许多新建筑,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圈高耸的,用水泥浇筑的高墙,仿佛一道灰色壁垒。

  那是神秘奖励的降临地,为了避免新加入岛屿的岛民偷走神秘奖励,或是有人在午夜走到奖励降临处被超时空切割切成碎片,星期六主持建造了这圈高墙。

  高墙圈起来的范围比建材奖励降临时还大上一圈,不必担心被超时空切割摧毁。

  墙体垂直于地面,表面没有可供攀爬的突起,墙高3.5m,不借助工具,即使是擅长攀爬的土著也不可能越过高墙爬进内部。

  每次神秘奖励降临时,都会有负责搬运奖励的警卫队成员用一辆被帆布遮住的板车拉走奖励,将其送到工厂储藏室内,等待陈舟查看。

  ……

  不过随着岛上人手越来越多,时空管理局提供的奖励产生的效果也变得越来越小了。

  近两年来的奖励中虽然也有实用工具,但单件工具哪怕再精致再好用,也抵不上几个熟练的工人,相对来说就显得有些鸡肋。

  为了解决这些堆积在仓库中无法得到应用的奖励,陈舟特意制定了一个“工时榜”。

  凡是合格完成工作的岛民,积攒足够的积分后均可找工作人员兑换奖励。

  但就像陈舟获得的“盲盒”一样,岛民们兑换的奖励也是不透明的,在得到奖励之前,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会换到什么东西。

  可以预料的是,未来优质的金属工具极有可能成为一种奢侈品,变成老资历们的收藏品。

  不过由于奖励的不透明化,只要工作人员不搞暗箱操作,所有人获得好奖励的几率便是相对一致的,只要他们肯勤恳工作,凭着运气开到好奖励后,通过变卖奖励,底层岛民也能获得一条快速晋升的阶梯。

  工时兑换奖励制度于1666年五月中旬开始施行,岛民们的工时在同一时间开始累积。

  到五月末,一些工作努力的老工人便获得了第一次兑换资格。

  可惜的是,这批人的运气不太好,陈舟特意准备的几份大奖他们一件都没抽中,只抽到了一些钢镐和多功能铁锹一类的奖品。

  当然,这类奖品虽不是最好,却依旧受到了岛民们的追捧,据说斑马就花大价钱置换了两件奖励。

  那些在现代社会常常出现于工地或农田的工具,到了斑马家里却成了摆放在置物架上的“奢侈品”。

  每次邀请朋友到家里,斑马总是会带客人参观把玩两件金属工具,说到这些工具来自首领工厂,甚至来自“天国”,他脸上永远充斥着向往和崇敬,仿佛只要在家中摆上这些东西,木屋内就充满了荣光。

  ……

  越过灰色围墙,再往前,海岸线上尽是码头的延伸。

  新造的小船,或是挂着皮毛缝制风帆的舢板,或是使用了改进技术的独木舟,或是用木板拼接成的筏子,在海边排成了长长一列。

  沙滩上打了木桩,桩上铺了木板,两侧有一些尚在建设中的房屋框架。

  这里从早到晚,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岛民出没,有些新岛民甚至把家安置在了海边,只为节省时间

  他们可以尽早上班,尽早下班,还能同有船的人一起出海捕捞,弄点肉食吃吃,若是收获丰富,说不定可以卖些鱼给那些家底殷实的人,换些稀罕的调料。

  视线越过一片繁荣的码头,向远处看,便可看见十几座庞大巍峨的方形建筑。

  那是岛屿的炮台。

  这些炮台形制相同,在山的两侧均有建造。

  借助炮台,火炮的射程得以延长,可以直接打击海上的帆船,或是攻击登陆的敌人,它们归警卫队所有。

  每隔十几天,岛民便能看见警卫队成员在炮台上训练火炮射击,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恍若雷鸣,令人胆战心惊。

  炮台前方,有几块巨大的晾盐场,岛上的粗盐全都来自这里。

  在炮台后方,沿沙滩走上斜坡,则是一片嫩绿色的小树林。

  从前靠近海边的树林本就稀疏,后来为了利用超时空切割制造板材,几乎被采伐殆尽,海岸边也就成了光秃秃一片。

  为了保护岛上的生态环境,陈舟特意下达了植树造林的命令。

  这里的小树林就是新指令执行后的成果,虽然树苗现在还很稚嫩,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总会成长为参天大树,为这片空旷的土地提供庇荫。

  ……

  人一多,荒芜的地方也就有了生气,显得活起来了。

  这座新建的港口自是没有现代港口那样恢弘壮观,也没有同时期的其它港口那样美丽

  它甚至没有几栋木石结构的建筑,更别说红砖绿瓦,穿梭的大型船舶和林立的吊机了。

  但这里终归是岛上最热闹的地方,亦是岛民们从大海中获得食物的重要区域。

  从早到晚,这里总是忙碌的。

  岛民们于此来来往往。

  工人迈着稳重的步伐,有条不紊地穿梭于造船厂与居所之间;

  渔夫划着船,挑风和日丽的天气驶向近海,撒开大网捕捞鱼蟹;

  警卫身板笔直,站在高耸的炮台上望远处,海波碧蓝,翻卷着银白的浪花……

  ……

  从码头走过,继续向前,岩河两边的高坡,曾经的绿地全都变成了绒毯似的庄稼。

  绿油油的麦苗铺在地上,顺着和风摇摆;玉米垂着穗子,炫耀似的亮着它饱满的果实;

  火红的辣椒、被烈日晒得发蔫儿的白菜……

  殷红色的荞麦刚开花,那密密麻麻的小白花仿佛挂着雪,将田地绘成了一片洁白的世界。

  可惜岛民们自出生以来一直生活在热带,不曾见过雪是什么样子,他们只知道雪和冰一样,是白色的,晶莹的,能给人带来一种奇异的凉意。

  ……

  庄稼地旁,最常看见的“大人物”是星期六。

  陈舟已经放弃了自己年少时期的爱好,在现代了解过太多关于绘画的专业知识,见识过太多大师的画作,致使他认清了自己,不愿意再投入太多精力学习绘画。

  星期六却不同。

  在遇到陈舟之前,星期六根本不知道绘画为何物,看到陈舟的画作后,他才发自内心地想要学习这项技能。

  除陈舟的画、船上带下的油画和国画入门教材中的水墨画外,他从未接触过专业的绘画知识。

  绘画这门伟大的艺术,只对星期六敞开了一扇小小的窗户。

  在星期六心中,绘画本就没有那么多技巧,也不分流派,不分什么创作手法。

  他只是凭着热爱,怀着一颗赤诚的心来练习,来理解,来表达他所看见的世界。

  从最基础的素描技法,再到水墨画,即使工作繁忙,只要腾出时间星期六总会到外面写生。

  他的画不像陈舟的画,有种被线条桎梏的呆板感。

  同样是港口,陈舟的画像设计图,处处都遵循着严格的透视和比例关系,炮台是笔直的,木板是平行的,人是僵硬的,就连海上的波澜都如三流照相师拍摄的相片,了无生趣。

  而星期六的画,虽然比例不是十分严谨,却能从中感受到一种“活着”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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