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鲁滨逊漂流记开始 第255节

  陈福陈禄就在一旁监督,陈寿跟星期日一起进了神庙。

  这四人监视着所有土著,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令赵树不敢做出任何反常举动,哪怕他很想知道庙内的神器到底是怎样得知人有没有说谎,又该怎样做才能逃避测试。

  ……

  排在队伍靠后的位置,赵树曾想过偷偷溜走,或是找个借口询问其他人,测试内容到底怎样。

  奈何他的胆子只在不该大的时候大,遇到这种被严密监视的情景,顿时哑了火。

  即使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也只能仿照别人,装做与他无关,静静等待“审判”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轮到身前的人走进神庙。

  赵树看着那人紧张地步入那个黑漆漆的地方,听着木门紧闭时吱呀吱呀的声音。

  他微微探着头,恨不得自己能听见神庙内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距离甚远,又有山风响动,虫鸣鸟叫,哪怕他再多生一对耳朵也听不清细节。

  没多久,身前的同伴低着头从庙中走了出来。

  赵树几乎想要抓住同伴的手,将他拉到一旁,询问他进入神庙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在陈福陈禄的注视下,他根本不敢做出出格的举动,只能老老实实地踏入那个令他觉得恐惧的黑黢黢的神庙。

  ……

  神庙内部比室外更加昏暗,两盏摇曳的油灯映亮了神像狰狞的脸庞。

  用木头削成的长香散发着微弱的香气,星期日和陈寿站在神像两侧,仿佛两尊侍卫。

  在蒲团旁,摆着一个黑漆漆的物体。

  神庙内太黑了,哪怕赵树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那个物体的真容。

  按照流程,跪在蒲团上给王灵官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赵树心情忐忑地来到了那物体跟前。

  ……

  庙门紧闭,最后几个未接受测试的土著还在紧张地等待,突然听到庙内传出一声绝望的哀嚎。

  那声音并非用汉语发出,而是用土著语言喊出的

  “不是我!”

  紧接着,他们听到庙门发出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在里面挣扎,想要推开门。

  然而那声音很快就停止了,仿佛有人被按进了水中,发出一阵含糊的,喑哑的求饶声。

  约莫过了十几秒,庙门敞开,人们看到星期日和陈寿夹着一个土著走了出来。

  那土著脸庞有些血痕,头发似炸开的鸟窝,蓬乱无比,身上印着数不清的鞋印,双腿已被捆住,一看就挨了顿毒打。

  ……

  星期日的手宛若一把铁钳,死死地攥住了赵树的手腕。

  制服这个家伙并未耗费他多少力气,赵树这种刚来到岛上没多久,又未进行过体能训练的弱鸡连他的呼吸都无法扰乱。

  刀割一般的目光扫过所有土著,无论是完成测试的还是未完成测试的,星期日清了清嗓子。

  “有跟他一起谋划殴打首领宠物的人,我劝你尽早站出来,这样还能少吃些苦头。

  不然,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这话,星期日站在原地静静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其他土著表现异常,也没有人主动站出,便与陈寿押着赵树走向了工厂。

  ……

  查出真凶不久,被叫起来折腾一圈的土著们总算得到了回家休息的命令。

  几名向来老实的老成员被陈福叫去打扫神庙。

  其余土著经过一番紧张的“测试”,一时间都睡意全无。

  回家的路上,他们三两成行,议论纷纷,商讨着“赵树”到底是怎么想的,哪来的胆子去殴打首领的猫。

  至于赵树因何而暴露,他们却没有探讨的想法。

  首领与神秘不可分,对于岛上的老资历来说,哪怕发生更离谱的事都不算什么

  神能获取人内心的想法,那很正常。

  他们只是感慨,赵树这小子平时看起来蔫蔫巴巴,不像是很有胆识的人,却能干出这种事。

  或许这就是星期六老师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吧!

  ……

  直到被关进牢房,赵树还觉得恍惚。

  望着冰冷的地板,还有周围高耸的墙壁,他只觉得这几天的经历仿佛一场梦。

  一场一步登天,飞黄腾达的梦。

  然而梦终究是梦,一旦挪到现实中,便换了模样。

  从产生念头,到付诸行动,头脑一热,就动手了,还没等他想出蒙蔽首领的办法,莫名其妙就被识破,来到了这里。

  现在他的感觉就是后悔,十分地后悔。

  他多想回到两天前,回到那个想法还停留在脑海中的时刻。

  然而此刻能触碰到的一切都在告诉他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

  “殴打首领的猫会遭到怎样的惩罚?”

  待在牢房时,赵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想,一顿痛打肯定是免不了的,说不定还会被割掉耳朵或是手指

  在他们部落,这样的惩罚并不罕见。

  “那么,要割掉哪只耳朵,剁掉哪根手指呢?”

  在昏黑的牢房中抚摸着自己的双耳和手指,想到其中有一个要永远离开自己,赵树分外不舍。

  当然,他也曾想过“越狱”,逃离这个牢笼。

  但这间牢房位于工厂一层,原本是当小储物间用的,墙壁全都由钢筋混凝土浇筑,房门用了厚木板和金属包边。

  别说赵树手无寸铁,双腿还被捆住,就是给他一把小刀,一时半会儿他都逃不出去。

  昨夜近乎一晚未睡,凌晨又经历了这么一番折腾,挨了顿打,赵树想着想着,大脑便有些混沌了。

  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念头渐渐在他脑海中形成,

  损失些肢体在部落中继续生活的人比比皆是,赵树觉得大不了就割掉两只耳朵,只要不丢命,怎样惩罚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眼下还是睡觉重要。

  ……

  牢房中出现了有节奏的鼾声。

  听到这声音,负责看守的陈禄无奈地笑了。

  他无法想象,这个犯下弥天大错的同伴究竟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陷入这种处境竟然还能安然入睡。

  此刻,牢房中躺在水泥地上昏睡的赵树也想不到,他将迎来的惩罚,要比割耳朵或是剁手指严厉得多。

  ……

  二楼办公室又点亮了灯。

  看着前来汇报工作的星期日,陈舟第三次问道。

  “确定没有冤枉他吗?”

  再次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叹了口气。

  在此之前,除斑马这个异类,他一直觉得土著大多都性情淳朴,老实听话,干不出什么坏事。

  他宁愿相信虎头是被其他动物抓挠或是因意外致伤,也不想知道土著们真有胆量干出这种事。

  确认结果,意味着他再也不能用以前的眼光看待土著们了。

  更说明如今的岛屿,已不适用从前那套相处模式。

  随着以后的抓捕行动一次次完成,岛上的土著数量会越来越多。

  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此后,他必须得制定一套全面、标准、公平且严格的法律或者说规则,让土著们了解学习了。

  除法律外,土著们以物易物的时代也不能再继续下去。

  这种落后的经济方式只适用于原始部落,想让各类手工艺品和资源流通起来,货币的应用是很有必要的。

  但陈舟一个理科男,对法律近乎一窍不通,对经济也是全然不懂,让他去设计一本法典,构建一套货币体系,着实有些困难。

  之前积压的工作还未完成,如今又添了这两项颇有难度的新工作。

  尽管还未开始研究法律,考虑铸造怎样的货币,他却已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

  ……

  “怎么处理他?”

  见陈舟神情已有些疲惫,星期日识趣地准备结束工作,最后问了一句。

  陈舟倚着椅背,想了一会儿,说道。

  “晚些时候叫斑马过来,让他提前找好几个木工活不错的人,修缮一下绞刑架。

  还有,用来测试土著的黑箱子劈碎了烧掉吧,以后可能用不着那玩意了。”

  说罢,陈舟摆了摆手。

  星期日见状,微微欠了欠身子,转身离开办公室,不忘轻轻关上门。

  ……

  星期日离开后,陈舟抽出一张纸,准备先简单建立一个法律的框架,想起那个黑箱子,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其实这事直接审讯也能找到真凶。

  但大张旗鼓地审讯不仅耽误岛上工作,而且可能会打草惊蛇,使得人心惶惶。

  万一那打伤虎头的土著得到消息,早早逃跑,钻进森林,也是个隐患。

  回顾中国古代的断案故事和一些侦探小说,陈舟很快就找到了灵感。

  他听说包公曾经用“天”断案。

  让说谎的人进黑屋子里摸东西,心中坦荡的人敢于触摸,心中有鬼的人则不敢触碰。

  到时候,看手有没有被染黑,就能知道接受测试者有没有说谎。

  于是他便制造了一个黑盒子,在盒子里放了一根被木炭涂黑的铁条。

  刻意渲染了一番神秘色彩,宣称此物能测试人是否说谎后,在星期日、福禄寿三人的监督下,这场别开生面的测谎仪式便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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