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学城为起点，林恩的足迹划过曼纽因最富传奇色彩的几处地标。
金辉街上，银行家们的定制皮鞋踏过大理石台阶，雪茄烟雾在铜制招牌间缭绕。
转过百老汇的霓虹峡谷，爵士乐从地下酒馆的门缝里渗出。
中央车站的穹顶下，蒸汽机车喷出的白雾模糊了告示牌上的发车时刻。
一处处闻名遐迩的街区让他一阵应接不暇。
直到午夜时分，他来到了著名的星工厂片场区。
这里如同白昼般灯火通明，水银灯将露天片场照得亮如白昼。
穿着背带裤的场务们推着道具车来回穿梭，梳着波浪卷发的场记小姐正对着场记板喊场次。
铁丝网外围满了慕名而来的游客，他们踮着脚尖，争相目睹正在拍摄的当红影星。
林恩站在围观人群的边缘，冷眼旁观这场光影盛宴。
那些狂热的影迷恐怕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痴迷的银幕幻象背后，是里瓦尔资本精心编织的金融罗网。
“貌似星工厂与百老汇的电影公司八成都是里瓦尔资本控股，再加上新闻传媒行业的......”他在心中暗忖。
从星工厂到百老汇，从报纸头条到广播节目，里瓦尔族用文化糖衣包裹着金融炮弹。
当人们在为银幕上的悲欢离合唏嘘不已时，殊不知自己的认知正在被悄无声息地重塑。
这手法和他上辈子见过的如出一辙。
金融的本质从来不是数字游戏，而是一场规模空前的集体催眠。
别人信你，你就有钱，不信你，你就什么都不是！
里瓦尔族深谙此道，他们用电影构建幻想，用新闻编织现实。
最终目的是让整个联邦都活在他们设定的叙事里。
这种对认知领域的侵蚀，比任何金融杠杆都更具破坏力。
林恩的思绪不自觉的飘回穿越前那个魔幻现实主义盛行的年代。
漂亮国简直把“低人权优势”玩成了国家级行为艺术展。
先是疫情专场演出，用数百万死亡病例向全世界宣告：“瞧见没？老子的公民就跟游戏里的NPC似的，随便刷新，死多少都无所谓！”
几年后又推出山火特别篇，那烧毁的面积之广，杀伤力相当于在自家后院试爆了三四枚核弹：“重要城市被核平？正好省了拆迁费！”
林恩也只能说，这种“低人权优势”属实是牛逼，重新定义了什么叫“无敌”。
毕竟，当你的底线深不可测时，那确实是没什么能威胁到你了。
相比之下，亚美利加联邦的舆论操控尚在萌芽阶段。
但里瓦尔族已经成功扭转了公众认知，如今新大陆已经很少有人再用“高利贷吸血鬼”这样的字眼去形容他们。
取而代之的是‘金融革新者’、‘文化赞助者’、‘科学传播者’这类光鲜头衔。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林恩心中叹息了一声后也消失在了那些举着签名板的狂热粉丝人群中。
第258章 清剿 吊唁 智慧考验
4月5日，午夜将至。
曼纽因的街道依然灯火通明繁华依旧。
第五大道的橱窗折射着奢靡的金光，蒸汽机车穿梭于玻璃幕墙之间，将这座不夜城的繁华推向极致。
然而光鲜的表象下，阴影如霉菌般在砖石缝隙中蔓延。
第十二区的巷弄里，黑帮的枪声偶尔撕裂寂静，流浪汉蜷缩在废弃报亭的夹缝中，用旧报纸裹住冻僵的脚趾。
这里与年轻的新弧市截然不同。
那座仅有十五年历史的西部新港，连空气都带着拓荒者的锐气。
市政厅内，加洛德那龙飞凤舞的横幅标语至今依然醒目。
“外乡人30天内找不到工作，就滚出老子的城市！”
这不是恫吓，而是承诺。
码头区的起重机永不眠，工厂的汽笛声里，哪怕是最落魄的难民也能找份月薪一百美元的糊口活计。
而曼纽因的流浪汉们却像锈蚀的齿轮，卡在这座四百年历史大都会的关节处。
第三区的学院钟声与第七区博览会的机械轰鸣，掩盖不了第十二区污水沟的酸腐味。
当新弧市的工人用机油味的手指数着周薪时。
曼纽因的无家可归者却只能数着路灯亮起的次数，等待慈善厨房的救济面包。
在曼纽因第十二区最阴暗的角落，一座被铁锈侵蚀的废弃工厂内，上百道身披黑斗篷的身影如同幽灵般聚集。
他们斗篷上绣着暗金色的齿轮纹章，这是晨光齿轮教团的标志。
当午夜钟声敲响时，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发生了。
这些邪教徒的后脑突然撕裂皮肤，三根锈蚀铜管破颅而出，将兜帽顶了下来。
铜管末端连接的黄铜齿轮开始转动，渗出混着脑脊液的血珠。
更骇人的是那些暴露在灯光下的面孔，本该是十二区流浪汉的憔悴面容，此刻竟全是曼纽因上流社会的体面人。
证券经纪人精心修剪的八字胡上还沾着雪茄香气，银行经理抹着发蜡的背头反射着油光。
甚至有位常出现在慈善晚宴的贵妇人，此刻珍珠项链正随着她癫狂的诵经声剧烈晃动。
而站在祭坛最前排的五名职业阶，他们后脑的铜管明显更加粗壮，齿轮表面蚀刻着繁复的符文。
当其中一人转头时，那张脸赫然是金辉街别墅区的地产大亨索尔曼。
今早《曼纽因日报》金融版还刊登着他收购中央车站地块的新闻。
索尔曼环视一圈，铜管连接的齿轮突然滞涩地卡住，他嘶声道。
“赞美晨曦！愿齿轮永转！
先知大人的座钟向来分秒不差.......还有桑德罗，为什么也迟到了......”
话音未落，生锈的厂房铁门突然扭曲变形，三吨重的金属门板如同纸片般被掀飞！
十二台马克III型机甲突入厂房，每台机甲肩部的探照灯阵列同时激活。
刺目的净化光束交织成天罗地网，数百枚镌刻联邦国徽的符文在光柱中悬浮旋转，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熔炉核心般炽白。
“滋滋滋”
邪教徒们后脑的齿轮装置在白光中剧烈冒烟。
索尔曼的双眼顿时炸成血雾，最后的视野里是机甲臂载转轮机炮开始旋转预热的恐怖景象。
十二颗银白色金属球从发射舱弹射而出，在半空炸开光芒。
轰
光芒混杂着爆轰声响起。
见习阶邪教徒集体发出非人的嚎叫。
他们像被抽走脊椎的提线木偶般瘫软在地，五官渗出黑血，后脑的齿轮装置疯狂空转着喷出脑组织碎末。
即便是索尔曼等五名职业阶，此刻也如同被扔进熔岩的蜡像，灵魂灼烧的剧痛让他们蜷缩成诡异的胎儿姿势。
“灵性震撼弹已生效！”这时厂房外一道声音通过扩音器震荡着四周，“自由开火！准许自由开火！”
话音一落。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转轮机炮的咆哮声中，20mm穿甲弹组成的金属风暴将邪教徒的躯体撕成血肉烟花。
弹幕精准避开承重柱，却在混凝土墙面留下蜂窝状的弹孔。
某些中弹者尚未倒下就被后续弹流打成碎肉，飞溅的齿轮零件叮叮当当滚落满地。
当枪声停歇时，净化光束照亮的只有漂浮的血雾和满地支离破碎的黑袍残片。
联邦政府对待邪教徒向来采取最严厉的打击手段。
这些狂信徒往往悍不畏死，稍有机会就会自爆。
因此执法部门在行动时从不强求活捉，通常都是直接击毙后再用通灵仪式提取死者记忆。
毕竟死人的灵魂比活着的疯子好对付多了。
机甲部队的金属足跟整齐划一的后撤三步，在血泊中踏出沉闷的轰鸣，为后方来人让开通道。
昏暗的厂房里，七个人依次走了进来。
为首三人中，左边是马歇尔校长，他穿着深灰色西装，眼镜后面的目光沉稳。
右边是曼纽因警局总局长，一身制服笔挺，肩章闪着光芒。
中间则是一名身穿黑风衣的高个男子，领口别着联邦调查局的徽章。
而林恩、罗恩以及两名普利斯顿大学教授则是跟在二人身后。
林恩、罗恩和两位普利斯顿大学教授安静地跟在后面。
这时，联邦调查局的探长突然抬起手，掌心上方三寸处凭空凝结出一枚幽蓝色的水晶球。
水晶球表面流转着细密的符文，在昏暗的厂房内投下诡谲的光影。
随着符文缓缓旋转，空气中浮现出上百道半透明的灵体轮廓。
这些被机炮撕碎的邪教徒残魂，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接连不断地被吸入水晶球内部。
马歇尔校长的眉头拧成了结，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疑虑：“齿轮先知没来！”
而警局局长与联邦调查局的探长也蹙起了眉头，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同样的困惑。
“见鬼了...”局长低声咒骂，“我们行动这么隐秘，那疯子是怎么知道的？”
马歇尔握紧法杖，指节发白：“这次行动只有我们七个人知道具体细节，连机甲部队都是临时调派的。”
而探长扫了一眼地上还在冒烟的齿轮残骸，也点了点头道。
“所以问题不在我们这边，应该是占卜，或是某种预警类的超凡物品，这个家伙比我们想象的更棘手。”
三人身后的林恩与罗恩对视一眼后，也皱起了眉头。
这次虽然将齿轮晨光教团一百多名教徒都一锅端了，但最关键的齿轮先知却依然逍遥法外。
这个狡猾的首领行事极为谨慎，不仅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就连在教团内部也始终保持着神秘。
白色斗篷、齿轮面具、经过处理的声音，这些刻意的伪装让追查变得异常困难。
“只要这个疯子还活着，”林恩低声说道，“给他半年时间就能重新拉起一支队伍。”
罗恩也点了点头道：“是的！是的！这个先知太会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