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圣先师他太稳重了 第30节

第46章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大傩之前,众目睽睽之下交换一次,现在暗巷中再交换一次,最初那个竖纹面具,现在到了小厮手里。

  同韦永祥分开后,小厮悄然拐进巷中。

  “咚”的一声轻响。

  走了一段路,那小厮一无所知,忽然失去知觉昏倒。

  他倒下,显出后方另一个带着玄黑方相面具的高大身影。

  观察韦永祥已经走远,附近没有其他人的徐永生悄然步入巷中,敲晕了小厮后,从对方身上摸走那几经转手的黄金方相面具。

  黑吃黑,他全无心理负担。

  子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喜欢你的钱,所以取走它是有道理的。

  黄金四目面具乍一入手,没什么特异之处,徐永生不多耽搁,先带着东西离开。

  他没有就此远走,仿佛只是外出寻个茅房厕所临时方便一二,然后便重返应天门前,继续观看重新开始的大傩。

  太常丞韦永祥同样也在场,仿佛送走那少年后再无别的插曲一般。

  等大傩正式结束,徐永生随众人一同散场离开。

  韦永祥则要负责贵人们迎来送往,以及上司太常寺卿、少卿针对今天这场大傩期间种种意外的问责。

  好不容易将所有事都处置利落,韦永祥回到自己宅子。

  大傩种种意外,被上司骂的狗血淋头,这都在韦永祥预料中。

  但回家后却有预料之外的迎头一棒,打得他眼前一黑:

  换来的方相之面,居然丢了?!

  韦永祥目瞪口呆,回过神后不禁全身如坠冰窟:

  这叫他晚些时候如何跟殿下交代?

  ………………………………

  徐永生安然归家。

  静候片刻无异样,他取出那张金黄色的四目方相面具,细细观察打量。

  面具色泽虽然为金色,但并非通体黄金,而是铜质镀金。

  面具正面,四目之间眉心处,有一条细细裂纹,令整个面具看上去更加狰狞威武。

  但徐永生连番检查,并未发现有特异的地方。

  鉴于谛听图一次又一次证明自身提供的消息精准真实,徐永生此刻更多怀疑,会不会还是他自己搞错了,带回来的这个面具,并非谛听图所指的荡魔狂夫面具?

  大傩上正常替换和韦永祥掉包,徐永生自问看得精准。

  只是不知是否韦永祥技高一筹,私下里其实是二次掉包,一明一暗,从而瞒过他的眼睛?

  亦或者,早在大傩开始前,这原本存放在太常寺的面具,就已经被人捷足先登掉包?

  那个戴着面具表演傩戏的少年,突然失常,是否受面具影响?

  徐永生手指摩挲黄金四目面具,心中连连思索。

  他没有贸然自己尝试戴上,但回忆、联想下来,荡魔狂夫方相氏,驱邪辟鬼,又是勇武好战者,想要激发其中奥秘,或许自己可以换个思路。

  一念至此,他静思世间种种,心中怒火、杀意陡生,并反过来克制自身以“信”之印章为首的修行成果。

  强烈而又直白的杀意、忿怒等负面情绪接下来长时间不断持续,甚至步步推高。

  到了某一刻,手中荡魔狂夫面具,竟当真微微发热。

  刹那间,徐永生开始平复自身情绪。

  他胸口人阁

  心绪渐渐平复后,徐永生反而一改先前姿态,正式戴上这张荡魔狂夫面具。

  然后,似是循环往复一般,转而压制三才阁内五常,心中杀意好斗之念再次强盛起来。

  感受到面具发热,立于铜镜前,徐永生可以看到对面镜中,黄金面具四目之间竖纹,这一刻隐约透出红光。

  红光涌现,徐永生感觉自身杀意隐约高涨近乎再难控制的同时,似有额外霸道而又玄妙的力量,在自己身心内外充盈。

  第一次,未曾直接动武的情况下,自己体内三才阁里,主动浮现武夫意气枪、煞气刀、念气弓以及正气盾,凶猛力量勃然欲发,更步步高涨。

  仿佛自身强烈的杀意、恨意、怒意等虚幻的情绪,这一刻都转为实质的气血与力量。

  越强烈的情绪,化作越强烈的力量,周身血液恍若沸腾甚至燃烧起来。

  只是如此一来,也越有失控的征兆,难以把握。

  徐永生身体立在原地不动。

  内里精神却仿佛经历一场大战。

  对手既是面具,也是自己。

  待他重新摘下面具之际,目光已经恢复冷静清明,但满脸大汗。

  “荡魔狂夫方相氏,一把双刃剑啊……”良久后他感慨一声,目视面具四目之间眉心处的竖纹。

  从他摘下面具,那里已经不见红光闪烁,又重新变作早先不起眼的模样。

  照自己方才试验来看,早先那少年突然动作左右颠倒,应该不是面具造成,却不知其自身发生了什么。

  徐永生默默将这黄金四目面具收好,取出儒家经书诵读,三才阁内玉璧、古剑、龟甲、印章一同发挥作用,进一步镇定温养精神。

  过了除夕,进入正月。

  大乾皇朝步入盛景九年。

  每月最后一天,又称晦日。

  正月晦日,将迎来东都学宫三年一度的正式入学试。

  通过入学试,徐永生也将正式入学宫正院就读。

  除夕大傩之后几日,他陆续收到两封来信。

  第一封非常简陋,没有署名,内容也只得简单的八个字:

  甚好勿念,他朝再聚。

  正是拓跋锋的字迹、风格。

  看样子他同常杰都已经初步摆脱追捕,也有了稳定的落脚点。

  徐永生微微点头,面不改色将来信销毁不留痕迹。

  第二封信,则相当华美正式,除了问候徐永生外,更兼有请柬功能,乃是邀请他于正月十五当晚参加宴会。

  同样将要参加月底学宫入学试的谢初然,新年后重返东都,她二哥谢今朝这趟也一起过来。

  此前他们虽然返回朔方灵州,但留下的管事、仆从已经奉命在东都置办下新宅子。

  如今新宅布置妥当,谢初然兄妹重返东都,拜访过显贵长辈后,于正月十五当晚小宴一场,邀熟人亲朋相聚温居。

  正月十五,便是大乾皇朝最重要节日之一的上元节。

  不论朝廷官署还是学宫,皆放假七日,且正月十四、十五、十六三天,帝京、东都解除宵禁,故而有灯会盛事。

  谢初然兄妹二人宴请友朋,亦约定晚饭后大家一起赏灯。

第47章实战天赋,血荐轩辕

  王阐请客,比四门学博士林成煊丰盛。

  谢家兄妹请客,又比王阐更加铺张了。

  从金乳酥、七返糕、金粟平等各种点心,到五生盘、逡巡酱、葱醋鸡、西江料、升平炙、箸头春等菜肴,再到白龙、卯羹等汤羹,琳琅满目。

  “这趟,我算是吃回本了。”同样应邀前来的王阐笑道。

  和徐永生一样,谢家兄妹邀请的客人大多是年龄相近的年轻人。

  除王阐、韩振外,马扬同样应邀而来。

  另有两人,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姓黄,年长者黄选,与王阐、马扬年龄相若,接近三十。

  年少者黄斌,与谢今朝年龄相若,约莫二十二、三的年纪。

  兄弟二人皆在东都为官,兄长黄选和王阐一样是东都学宫助教,而年少的黄斌则在东都留守府治下任职。

  其中黄斌算是同谢今朝、谢初然兄妹从小一起长大。

  黄氏兄弟的父亲,乃朔方节度副使兼夏州行军总管,正是灵州郡王谢峦在朔方的二把手。

  “二郎、三娘仍然保持咱们边地特色,宴请实而不华。”

  闻听王阐之言,黄斌这时则感慨道:“去年赴许家一场宴席,许三郎摆了一场百鸟朝凤,当真是玩出花来了。”

  王阐应道:“有所耳闻。”

  他摇了摇头,但没有多言。

  谢初然好奇问道:“怎么个百鸟朝凤法?”

  黄斌答道:“设铁屋,四壁及地板皆是铁质,房顶上放悬下铸成凤凰模样的容器以作盛水,地板下则暗摆炉火。

  待将铁板烧烫之后驱赶鸡鸭入内,鸡鸭当不得炙热,纷纷跳跃飞舞,又争抢那凤凰形制容器内的水喝,但终是不免烫熟脚掌。

  而这时许三郎便命人熄火入内,捉这些鸡鸭出来,活割鸡爪鸭掌,分呈宾客,便是名叫百鸟朝凤的菜了。”

  谢初然摇头:“杀鸡宰鸭以宴宾客无可厚非,但何必似他那般?”

  谢今朝冲着黄斌举起酒杯:“这些东都名门子弟行事,确实华而不实,不合我等胃口,咱们这边稍后还有其他菜呢,罚你一杯。”

  黄斌笑着饮了。

  他兄长黄选则看着徐永生、马扬,开口言道:

  “说起河洛东都名门,近来最大的事情,始终还是冬至期间与郑家相关的那场惨案。

  前些日子我听河东、河北那边陆续有消息传来,被追缉的拓跋锋、常杰二人,终究还是逃脱法网,郑家宗师和镇魔卫中将军也失去他们下落线索了。”

  马扬和徐永生一样通过隐蔽渠道接到过拓跋锋的来信,他虽然退出镇魔卫,但仍有老关系传递风声,了解最新进展。

  这时听黄选问起,马扬平静答道:“相较千百年前时,至如今卜算推演法门日渐完善,令公门缉凶容易许多。

  但随着时间推移,类似隐蔽、克制的法门与灵物也越来越多,类似河东娲山颇多神妙,当中有些谷底,入其中不死,便可能抹除卜算的种种可能,历来是亡命徒躲避追缉的去处和途径。

  只是其中凶险亦是颇多,深入其中,便是武道高手亦可能遭逢天险,拓跋锋、常杰二人想必也是被逼到绝路不得不为之。”

  黄选颔首:“马县尉所言甚是,说来拓跋锋、常杰二人皆是难得人杰,听说那场冬至大火中,连武魁境界的郑广都被尚是七品的他们二人杀退,若能赴军中报效方不负一身天赋和本领,如今落得流亡江湖的结果,实在可惜。”

  马扬言道:“世事难料,若他们二人当初能早遇见黄先生,得先生劝勉,结果或许会不同。”

  一旁谢初然好奇:“论正面搏杀,武夫更有优势不假,但八品对七品或者六品对五品已经耸人听闻,七品对六品……武者同武魁之间的差距,素来比单纯的品阶差距还要更大吧?”

  王阐颔首:“这是自然,不论武夫还是读书人,成就四层三骨堂或者三才阁,又称四方通达,内外透彻,气可化虚为实,外放伤敌,算是在七品和六品之间又额外多加一重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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