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渠眼珠颤动,好半晌,伸个懒腰睁眼,一股子懒散味酝酿传递。
入目所及,一件闪亮的蚕丝睡衣,目光往上,半抹柔和白皙。
龙娥英单手托腮,侧躺一旁,她静静地望着梁渠,似乎凝望了很久。
梁渠伸手抱住娥英腰身,孩童一样贴靠上去,嗅着被窝里的馨香,含含糊糊问:“什么时候醒的?”
龙娥英想了想。
“两个时辰前?两个半?”
“唔……不睡觉,光看我?”
“好看,爱看。”
梁渠脸一红,头埋得更深。
两人其实什么也没干。
虽然梁渠喜欢贴贴,亲近娥英,简单的生理反应多数时候也控制不住,需要慢慢脱敏,但他骨子里依旧是比较传统的一个男人,想成婚再说,不至于真憋不住。
单单相拥而眠罢。
幸好娥英不介意梁渠的血时不时会流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而且中间有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变化。
沟通泽鼎。
原本彩绿的【造化】变成了彩灰!
玄用八也有变化!
【玄用八:皎月东方来,华云动如水。实力大幅增强,修行少许增快,受月光笼罩,子夜为最;
旭日照原野,万物皆欣荣。受阳光普照,实力少许增强,修行大幅增快,日中为最;
日不知夜,月不知昼,日月为明而弗能兼升也。】
日月效果颠倒!
毫无疑问。
自己【造化】长气里的【太阳】变【太阴】了!
一如时虫进行黏合时,轻触一下,改变二者!
期间变化和时虫时还不太一样,需要两人贴紧到一定时间才会缓慢变化,如果中间分开,变化会逆转,甚至哪怕完全变化过来,分开后一样会自行逆转。
不过即便如此,梁渠和龙娥英也共同体会到了玄用九的好处。
【玄用九:日月交替辉映一回,经受日辉月华之洗礼一次。】
一晚上洗礼了一次,龙虎金身的神通种子涨了一分,获益效果明显,堪比小造化木船上静室内修行数天!
原来所谓的日辉交替辉映,只需要贴紧睡觉就行。
太苍山昙花圃真是来对了!
正是昙花圃内相拥到子夜,两人体内开始出现变化苗头,才会有后面相拥入眠。
龙娥英对此不显抗拒,抬手轻轻拍动梁渠后背,用一种哄人的口吻:“继续睡么?我会陪你。”
该死!
浑身骨头一软是怎么回事?
“起床!”
梁渠意志坚如钢铁,猛地掀开被子。
深秋的冷意驱散体热,让人打个激灵,大喊口号。
“好好修行,天天向上!早日打入龙宫,解放全大泽!”
龙娥英眨眨眼。
第757章 真该死啊
“呼……晌午了?”
梁渠穿好衣服,推开房门,白昼阳光激得他微微眯眼,抬头发现天上太阳居然正处天南,隐隐要往西斜。
山顶依旧空旷,不见人影,许是昨晚下山之人延长了包山时间,
尚未开花的昙花拢作花骨朵,摇摇晃晃,目光放远,间或有山泉冲刷,形成错落阶梯一样的瀑布,别有一番风味。
唉……
真是怠惰!
昨天二人相处太晚,又不舍分离回家,索性于太苍山顶的独门小院里收拾收拾,寻了床干净被褥,对付一晚。
却不曾想会一觉到晌午。
地主家才会有的堕落生活,这样下去,怎么打进龙宫,解放江淮?
努力!努力!
梁渠亢奋火热。
先为解放全江淮努力打上一套猿拳,活络筋骨气血,又劳逸结合,腾云驾雾地飞转一圈山涧,好好清爽清爽身上惫懒。
再回来。
龙娥英手持铁锹,花圃间漫步,寻好位置,干净的银丝绣鞋踏上锹背,前后左右四铲下去,连根带土,挖出一朵完整的白昙花。
铁锹头十分尖锐窄细,两侧有铁片延伸,像把带护手的宽剑,一眼用来移植花卉。
至于挖花位置,似乎是昨晚两人贴靠的地方?
梁渠跃下白云,主动接过铁锹,挖走娥英中意的几棵。
“采花做什么?”
“回去种。”
龙娥英言简意赅,端出院内花盆,梁渠手捧泥块塞入盆中,望着娥英干净的脸蛋,他神情微动,忽地生出一抹坏心思,迅速用沾到湿润泥土的手往娥英脸上涂抹。
风吹花圃。
龙娥英静静地看着,不闪不避,反握住梁渠臂腕,主动低头往满是泥土的掌心轻蹭。
淡淡的肌肤温润隔着黄土沁润,土渣被剐蹭掉落,尘灰沾染白衣,留下几抹脏痕。
嘶~
梁渠呼吸一滞,触电般抽回泥手,抓住衣袖,浸润清水,小心翼翼地将娥英脏了大半的脸蛋擦拭干净。
“怎么不躲?”
“为什么要躲?”
龙娥英满眸笑意。
梁渠心中顿生忏悔。
梁阿水,你真该死啊!
握住铁锹,吭哧吭哧埋头挖上七八株好昙花。
龙娥英端上花盆:“挖太多,平白坏了人家花圃,咱们回家吧。”
“等会,我留张字条!”
梁渠跑进屋内,从抽屉里翻出笔墨纸砚,写上两行字,用砚台压在桌面上。
昨晚那人眼力劲不错,倒不好教人白干活。
故而留张小纸条,承诺日后有事可以来平阳府,视今日之情分,酌情帮忙。
“走!”
处理好一切,云雾裹住二人和花盆。
……
池塘内。
黑白双煞激烈交战,激地浪花朵朵。
肥鲶鱼半个脑袋探出地下河流洞口,噗噗噗地吐墨兽,小蜃龙躲藏在几只雾兽的包围圈内,左支右绌,苦苦支撑。
双方俱为妖兽,真放开来打,能把池塘翻个底朝天,奈何天神家宅,不好太过放肆,全收着能耐,以数量取胜的肥鲶鱼一下子组织上墨兽海,把小蜃龙团团围住。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梁渠手捧两个花盆进门。
后头獭獭开一家一獭顶一个,排着队来到池塘。
肥鲶鱼当即吸气,抽走所有墨兽。
水沫倒卷,充斥腥风血雨的池塘霎时风平浪静。
“老大!娥英姐!”
白影一闪。
小蜃龙自包围中抽身,缠绕上龙娥英的小臂,用龙角使劲蹭动,两只眼睛清泪汪汪,好一副委屈模样,似受有天大冤屈。
“娥英姐你离开的两个月,肥仔可劲欺负我!老大也不管!”
噼里啪啦,水花四溅。
肥鲶鱼甩动鱼鳍,风车一样旋转,对小蜃龙告黑状大为恼火。
龙娥英食指拨动小蜃龙的双角,把它脑袋摇来晃去:“阿肥也是乖孩子,定是你顽皮贪玩,老开它玩笑。”
青天大老爷!
肥鲶鱼高举鱼鳍赞美。
小蜃龙生出郁闷。
獭獭开观望一阵,顶着花盆指挥小獭,刨开墙角杂草,把昙花盆整齐放下。
梁渠揽住龙娥英的软腰:“阿肥也成妖了,抽空教教它说话。”
“嗯,不能动呢?它练习的怎么样?”
“七窍通了六窍。”梁渠耸耸肩,“学的时间太短,没两句娥英先生闭关去了,它说话兴致也不高,你回来得教两个学生。”
“好。”
龙娥英乐在其中,她觉得梁渠养的水兽一个比一个有趣,像是各自继承了它们主人的一部分性情,有憨有滑有懒,还有一些小撒娇和小老实。
肥鲶鱼搓搓鱼鳍,万分期待,同时也生出困惑,左瞧右看。
它总觉得天神和龙女关系有了些许变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为蛙知的事情?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