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猴子开始成神 第269节

  大帮主,二帮主当场枭首,半点浪花没有翻起。

  只因黑水河水路运输离不开沙河帮,故而留下明面上较白的三帮主。

  当然,也正是鉴于三帮主与大帮主,二帮主之间存在矛盾,否则河泊所不会故意留下三帮主,给自己埋雷。

  河泊所的出现,意外地帮三帮主势力方解决了上位的道义问题。

  等三帮主上位,其他两位帮主的拥趸自然是死的死,散的散,如今留下的高层帮众能上位,全得益于河泊所的“清算”。

  他们心底不仅没有怨恨,反倒有种别样的“感激”。

  没有河泊所,至少要再蹉跎一年半载。

  当然,对外不能如此表现。

  忠义牌匾搁大厅里挂着呢,大帮主与二帮主尸骨未寒。

  故而郁大易来借船,程崇是明确表示拒绝的。

  不知为何,眼下河泊所来人,又表现出公事公办的模样?

  害怕?

  不是三帮主的性格啊。

  连敬业想不通,但他领命离开。

  后山陷入寂静。

  “河泊所……”

  程崇睁开了眼睛,沉默良久,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该来的总会来。”

  ……

  山梯上。

  梁渠提弓背枪。

  卢新庆紧随其后,东张西望。

  他是给沙河帮跑过腿,但那是快二十年前的事,十一二岁的小屁孩,压根没资格上山,更不会来山上“喝茶”。

  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

  新鲜过后,卢新庆忍不住胡思乱想。

  梁渠和柴石桥教谕见面,他落在后面追赶,没听见姓名,后来见到郁知县方知梁渠姓梁。

  眼下来到沙河帮,卢新庆脑子里那根线突然给串了起来。

  沙河帮没落,据说是因为帮主纳妾,生米煮成熟饭,强行横刀夺了某位梁姓公子的爱。

  眼前年轻人年纪轻轻,官居七品,实力高强,也是姓梁……

  嘶!

  怪不得梁渠当时一口否决!

  明白了!

  他全明白了!

  事主啊原来是!

  不过得是多漂亮的小妾,能让沙河帮遭此剧变也要纳啊?

  红颜祸水!

  卢新庆觉得那小妾必然要比黄花乡里五两银子一位的好看一百倍!

  陡然挖出了梁渠秘密,卢新庆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暗爽和畅快。

  他挺胸拔背,抬头遥望。

  沙河山啊沙河山,山上有个沙河帮。

  沙河帮,沙河帮,我们要去……沙河帮?

  等等,沙河帮?

  那不是生死仇敌?

  卢新庆回忆起处境,浑身一颤,冷汗止不住地倾泻。

  “江运茶馆,名字倒不错。”

  梁渠上到半山腰,抬头看匾,余光瞥了一眼冷汗津津的卢新庆。

  自上山起,他的耳识法一刻不停,听到最多的就是身后的卢新庆。

  紧张,激动,狂喜,再害怕……内心戏丰富的不行,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理会,梁渠迈步走进茶馆。

  潮水般的喧嚣涌了出来。

  整个前厅当真是个茶馆模样,分上下两层。

  上层大多在吃早茶,闲聊。

  下层多是打牌,赌博,有打马吊牌的,也有玩骰子的,还有三个帮众在花坛角落站桩。

  但是仔细体会,能发现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有不弱的实力,至少三关以上!

  沙河帮似乎没有因为梁渠的到来掀起波澜,然而当梁渠迈过几张茶桌,立即感受到无数目光朝脊背汇来。

  梁渠泰然自若,迈着四方步越过前厅,径直来到中堂大厅,挂着聚义牌匾的聚义楼。

  卢新庆紧盯住梁渠的脚后跟,亦步亦趋不敢回头,嘴唇发白,后背发痒,满脑门子热汗。

  大厅内正前方挂着三块匾额。

  左边白底,写上“正大光明”。

  右边黄底,写上“义气千秋”。

  中间红底,写上“天地君亲师”。

  然三块匾额下的牌位,则是供奉历代沙河帮帮主。

  楼上楼下目光汇来,紧盯住二人一举一动。

  梁渠权当没看见,于大厅正中间找个位置坐下,放下伏波,长弓。

  卢新庆一脸懵逼,慌忙低声提醒:“大人,上香,上香啊!”

  梁渠置若罔闻,他掏掏衣兜,扔下几枚铜板,等伙计上茶。

  好不客气!

  一时间,整个前厅,大厅忽地从绝对的喧嚣变成绝对的安静,静得人心里发凉,发慌。

  尘埃飘落在卢新庆瘫软的肩头,他哆哆嗦嗦地对牌位拱拱手,站到一旁。

  倒茶伙计从没见过这等仗势,瞥一眼角落里的连敬业。

  连敬业思虑一番,悄悄点头。

  “客人,茶来了!”

  伙计甩上白巾,端起茶壶上茶。

  白雾升腾,茶香四溢,倒是好茶。

  梁渠闻了闻,没听出伙计的心虚,掀开茶盖,当着所有人的面端起来就喝。

  赶了一天的路,确实渴。

  “不,不能喝啊!”

  卢新庆呼吸一滞,脑门汗如雨下,浑身抖若筛糠,脑袋埋得像只鹌鹑。

  按照规矩,第一步不上香已是退让,第二步还……

  昨晚说好的懂了呢?

  卢新庆心中狂嚎。

  几个沙河帮高层眉头一皱。

  接连两次不给面子,未免太过猖狂。

  到底是谁在求人帮忙?

  见到高层们皱眉,前厅二楼上吃早茶的帮众悄无声息地站起,底下帮众也是不知不觉间靠上立柱。

  越来越多的帮众从四面八方出现,若有若无地包围住聚义楼。

  所有目光汇聚过来,恍若有实质般的重量,压在卢新庆脆弱的脊背上,越压越低。

  梁渠放下茶盏。

  “老卢。”

  卢新庆低头数蚂蚁。

  “老卢!”

  “在在在。”卢新庆差点从位置上蹦起来,“大……大人何事吩咐。”

  “你说,为什么有人喜欢说切口,搞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切口即黑话。

  卢新庆觉得里面有坑,实在不想跳,但又不得不跳。

  “小,小的不知。”

  “因为那些人需要这些切口,来弥补自己地位上的不足。”

  卢新庆一愣。

  “说白了,越什么都不是,越爱用切口。”梁渠抿一口茶,“如此一来,方能给自己待的烂圈子筑起一道高墙,让墙外面的人羡慕。”

  砰!

  茶碗砸于石幔上四分五裂。

  连敬业怒不可遏。

  “大人未免欺人太甚!”

  此言当真是戳中沙河帮痛点,把众人引以为傲的说话方式贬的一文不值,在场众人焉能不怒。

  “河泊所欺人太甚!”

  “好大的官威!”

  “滚出沙河山!”

  “没有船借给你!”

首节上一节269/1220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