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陈实这座庙宇不大,庙外的土地也很小,只怕种不了多少种灵药。
“小十,你这小庙的灵药可以延长寿元,先不要外传。”
沙婆婆思量片刻,道,“你的庙小,但作用太大,传出去,你保不住小庙。真的有大乘境的存在来夺,我和青羊他们守不住的。而且,有灵药的地方,也往往是华夏神的庙宇。这些庙宇有灵药的不多,若是这个消息传出去,原本就所剩无几的庙宇,只怕会被破坏干净。而且这些庙宇但若有异象,便会被天外真神摧毁,不宜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陈实轻轻点头。
他也并不打算外传,小庙即便可以产出延年益寿的灵药,产量也是少得可怜,而且还会给他带来莫大的凶险。
“小十,你自己服用了么?”
沙婆婆笑道,“你自己也服用一些,可以延长寿元!”
陈实摇头道:“我不用,我命长。”
沙婆婆笑道:“命长还能有我命长?”
陈实对自己的寿元洞若观火,道:“我还有一千三百年的寿元。”
沙婆婆沉默良久,道:“怎么修炼的?”
陈实把自己和李天青的发现说了一遍,沙婆婆听到要废掉自己的修为,寻找一个华夏古庙从头修炼,便不禁大皱眉头。
李天青废掉金丹,从头修炼,验证这个想法,可以说冒着性命危险,拥有着莫大的魄力。
而沙婆婆已经是炼神境的存在,当世顶尖的人物,她若是废去修为重修,危险更甚,废修为的过程中,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
修为越高,废掉修为面临的危险也越大。
“我延寿五百余年,这五百年内若是修不到大乘,就算续命千年也不可能修炼到大乘。”
她看得很开,笑道,“五百岁与千岁,并无区别,所以还是不要瞎折腾了。我去县城,买几身新衣裳。”
陈实正好也要去县城,于是同行。
沙婆婆变得年轻后,便不愿坐车,一定要步行,让路上的行人看到自己婀娜的身段儿。
“婆婆年轻后,脾性都变了。以前她懒得走路的。”陈实心道。
“婆婆,青羊叔和胡叔叔服用参草果,有没有效果?”
沙婆婆摇头:“青羊不行,青羊已经死了,寿元早就一笔勾销,参草果对他无效。老胡或许可以。老胡临终前,你爷爷为他打造了鬼神领域,我不知道他死没死。若是死了,那么服下参草果也是无效。”
陈实脸色黯然,青羊和虬髯大汉无效的话,那么爷爷服用参草果也是无效。
“你爷爷或可延寿。”
沙婆婆道,“他是假死脱身,魂没有离开过肉身。后来也是因为月亮的邪性和魔性,有让他魔化的风险,他这才躲入阴间。他的肉身是尸解仙,而且是肉身下阴间,说不定,参草果对他有效。”
陈实眼睛一亮,笑道:“爷爷的元辰宫在哪儿?我给他送过去!”
沙婆婆连忙道:“你消停会儿吧!你爷爷好不容易才把你从阴间救回来,你自己却要送上门去!你现在实力还差得远,不要去阴间添乱。”
陈实想了想,沙婆婆说得没错,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沙婆婆见他不再提,也是松了口气,心道:“小十若是跑到阴间,看到他爷爷正站在青色鬼手上,而青色鬼手的另一端,正插在他的胸口中,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她想象那一幕,想得头疼,索性不再去想。
他们来到新乡县城,沙婆婆去买新衣裳,陈实则来到聚仙楼,邵景听说他来了,慌忙来见,笑道:“自从上次一别,咱们可是很久没有见面了!幸不辱命,上次你寄售的还魂丹,已经卖完了。”
他取出一个放银票的小木箱子,放在桌子上,道:“这是剩下的十万两银子。”
陈实求教道:“邵兄,上次那些钱我还未花完,身上还有十万两。我是穷人家的孩子,这么多钱,唯恐败坏了,请教邵兄,这笔钱如何才能经营?”
邵景笑道:“修士修行,哪里有用不完的银子?二十万两银子虽多,但炼金丹要花钱,元婴也要花钱,化神还要花钱!神降仪式,祭真神也需要一大笔钱!炼虚,合体,斩三尸,哪个不需要花钱?这二十万两银子,只够你修炼到合体境,便会花完。斩三尸,也是一大笔钱,那时你便嫌钱少了。”
陈实对此倒是不了解,道:“我如今已经修成元婴,并没有花钱,反而赚了不少。”
邵景疑惑道:“你修成金丹之前,没有买培元固本的灵丹?修成元婴之前,没有买大药?单单这两样,便是好几千两银子。而且还要买灵兽肉日常服用炼化,虽然不多,每个月也要不少钱。”
陈实摇头,道:“我没有服过这些,顺其自然,就修成了金丹和元婴。”
“这是你天分太高。世家大族,每日消耗的培元丹固本丹,大药灵丹,都要数千两银子!灵兽肉,论车计算。”
邵景道,“你若是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二十万两银子,不如买良田,雇佣佃农为你做活。良田的收成,便是二十万两银子产生的利,足以供应你日常修炼开支。想用钱时,把这些良田卖掉。良田的价格虽然有涨有跌,但相差不大。”
陈实四下打量,道:“聚仙楼是邵兄一手创办的?”
邵景摇头,笑道:“是家父建的。家父用三十年时间经营,勉强在新乡省站稳跟脚。”
陈实取出一个小木匣,从木匣中取出另外十万两的银票,连同刚才的钱箱一起推到他的面前。
邵景疑惑的看着他,颇为不解。
陈实笑道:“实不相瞒,我手底下多了些人,日常开销需要用到钱,我又不懂得如何经营,因此才来见邵兄。”
邵景看了看银票,道:“所以,你想请我打理这些银子?”
陈实轻轻点头,道:“还有鲁班门、红山堂符师会,他们每年也会有一笔银子入账,也需要有人打理。”
邵景听说过鲁班门和红山堂符师会,动容道:“不曾想这两个宗派,竟会是老弟的产业!帮忙打理银子的话,我手底下倒是有几个账房……”
陈实微微一笑,取出一块自制的天庭令牌,推到他的面前,笑道:“我们这个组织虽然很懒散,但同样也很隐秘,不希望外人知道。如今我们正缺少一个账房先生,希望邵兄能做我们的账房先生。”
邵景看着这块奇特的令牌,拿在手中打量把玩,道:“敢问这个组织叫做?”
“天庭。”
邵景手一哆嗦,令牌掉落在桌子上。
陈实微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
邵景哆哆嗦嗦的捡起令牌,几次没有抓住。
天庭!
这个名字取得太大,摆明了是要造反!
而且是造天外真神的反!
陈实道:“我们天庭很闲散,目前也只有十多个人,并非造反。你不想答应也没关系,我又不是嗜杀之人。”
邵景哆嗦一下,想起关于陈实的各种传闻,以及新乡殉职的一代代县令和巡抚。如今陈实在新乡,就跟土皇帝差不多,就算是新乡巡抚见了他,也都是毕恭毕敬。
还有拱州,浴都,也都有关于陈实的消息传来,何止凶残?简直残暴!
不日前,辇都也有商队带来消息,说陈实在辇都杀了一千多位修士,连化神境的高手都死掉一大批。
商队说,老魔头多半是炼制万魂幡。
“我……我加入!”邵景咬牙道。
陈实很是欣喜,笑道:“今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你的代号,今后便是账房!除了你之外,我们还有天工,玉兔,典史等代号。”
邵景定了定神,道:“你的代号是?”
“真王。”
邵景面色如土,心道:“果然还是要造反!”
陈实大致交代一下天庭的架构和各人的代号,账房的事情不多,只是管理钱,天庭中人如若炼宝,或者征伐,建庙等事宜,可以来他这里支取钱财。
陈实离开聚仙楼,正逢沙婆婆买好衣物走来,看似不过二十岁出头,身材高挑,浅施粉黛,头顶扎着堕马髻,歪在一边,乌黑的发丝间插着金簪子,用珠翠面花罩着堕马髻,旁边是花翠的簪子,中间嵌着红宝石。
衣裳倒是素雅,上身白色竖领衫,外面披着一层淡草绿银条纱流苏的轻纱,里面裹着一层红色垂地长裙,勉强露出鞋尖,走动时,如行走在红云之上。
“婆婆真好看!”
陈实心中暗赞,“烧给爷爷,就应该烧这样的。”
两人回村,沙婆婆还是没有乘车,足不着地的走了一路。
快到岗子村时,又有一只纸鹤扑棱着翅膀飞来,落在陈实的胳膊上。
陈实展开信读去,还是李天青来信,信中用词考究,但语气却有些急切。
信中说,他所在的那座古庙像是有神灵觉醒,可是香火难聚,无法形成神相。并且,庙里闹邪祟,刀光剑影,很是可怕。
原先还可以忍受,但最近几日,庙里的墙壁上经常多出血迹和刀痕,距离李天青的脖颈越来越近,甚是险恶。
李天青担心自己的性命,又担心这座庙闹邪祟,影响到神相的凝聚,询问陈实能否在年前过去一趟。
“此庙匾额已被青寻到,乃财神庙,庙中神,曰关圣帝君。君速来,青翘首以盼。”
陈实翻到信的背面,上面是李天青画的地理图,关圣帝君庙的方位。
“财神,关圣帝君?”
陈实合上信,欣喜道,“我刚刚寻到账房先生,天青便送来财神,可见天庭一定财运滚滚!”
第247章 府君捅了大篓子
关圣帝君庙在青州(佛蒙特州),离新乡也不算远,以木车的极限速度,三五天便可以赶到。
去关圣帝君庙之前,陈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回到家之后,黑锅、庄婆婆和石矶娘娘便从他的小庙里走下来,黑锅和庄婆婆烧火做饭,石矶娘娘洗衣裳。
“黑锅,没血了!”
陈实叫了一声,黑锅正在切肉,闻言慌忙擦了擦爪子,放了碗黑狗血给他。
陈实拌上朱砂,木车跑过来,准备好让他描绘身上的符。
这几日,有判官龙须笔和黑锅血这两件宝物,木车的威力越来越强,这东西又是个邪祟,渐渐通了点灵性,似乎开了那么一点儿智慧。
但不多。
木车干得最离谱的事情,就是每天给自己烧香,然后吸收香火之气,也不知有没有用。
陈实道:“若是你知道自己描摹就好了,省了我很多事情。”
木车长出一条条臂膀,便要描摹,不过描摹这种活儿是符师做的事情,需要心无旁骛,聚一气而画符,一气呵成,显然木车做不来。
陈实描摹一遍,给木车加了几个天眼符,分别在木车的四壁和车底。
木车的四壁上,一只只拳头大小的眼睛张开,好奇的打量四周。
从前它没有眼睛,只能靠罗盘来判定方位,现在长了五只眼睛,看什么都很好奇。
陈实画完,将判官龙须笔供起,心道:“再借用几天,便可以还回去了。还有什么东西可画呢?要不,画几张符试试?”
他心中微动,判官龙须笔加上黑锅的血,画出的符威力有多强?
正想着,外面传来桑榆的声音:“……老爷说他不在家,无妄府君请回吧。”
陈实闻言,看了看天色,只见天色刚黑,于是笑道:“桑榆姐,既是无妄府君来了,那么我自然是在家的。”
桑榆应声道:“府君来得可巧,解元老爷刚刚回家。”
无妄府君的声音传来:“多谢姑娘。桑榆姑娘若是去我那无妄城,活不了一炷香,舌头肯定不翼而飞。”
陈实整理衣衫,迎出门去,笑道:“府君不要怪罪桑榆姐,是我吩咐她这么说的。”
无妄府君走来,心中带怒,正要他给个解释,陈实笑脸相迎,道:“府君有所不知,我为了寻找龙须笔的笔头,在大南湖几次险些死掉,以命相搏,这才得以活命。我辛苦抢来此宝,夜半才回到家中,刚到家府君便命小鬼来催,因此不免有些怨气。”
无妄府君闻言,心中的怒气不翼而飞,道:“是我太急切了。”
陈实摇头道:“怪不得府君。龙须笔关系到府君性命,府君寻此宝多年,难免有所患得患失。我连续拒绝府君数日,心中的怨气也早就消了,心中反而有些愧疚。幸好府君来了,否则今晚我也将去无妄城,献上判官龙须笔。”
无妄府君深深看他一眼,徐徐道:“真王的肺腑之言,令我惭愧。真王,你若是在我府上,能否保住舌头?”
陈实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