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乌云密布,漆黑如墨。
一道道粗壮的雷霆如蛟龙般穿梭于云层之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紧接着,雷霆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八卦炼魔阵,将谢缺困在其中。
阵中雷光闪烁,电芒四射,仿佛要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谢缺神色不动,轻抚青牛。
青牛似通人性,仰天长哞一声。
谢缺趁势握住青牛角,奋力一划,一道剑芒闪过,精准地划开了阵眼。
随着阵眼被破,八卦炼魔阵开始剧烈摇晃。
见自己又拿对方没有办法,明光祖佛脸色一变,
只是冷哼一声,衣袖一挥,从袖中飞出一卷封神榜来。
封神榜展开,光芒大盛,楚君寅的姓名赫然在列,且被朱笔重重地勾划。
“你命中注定,当与天地合道,这是天意。”
谢缺只是大笑起来,大手一挥,将那册《量子潮涨神机术》丢到了楚君寅面前:
“你已成就彼岸,凝得量身。”
“你只需捡起此物,便可知晓前尘今世,算得无量未来。”
明光祖佛见之,语气越发的重:“尔自行选择,是愿窥见虚妄的未来,还是愿意与吾位列天班,永享天威!”
楚君寅犹豫半晌,最终是咬着牙,捡起了地上的那册《量子潮涨神机术》
与此同时,轰然之间,紫霄崖突然剧烈震动,一道裂缝从崖底蔓延开来。
裂缝中,飞出一封血书。
血书在空中展开,上面赫然写着“宁堕轮回,不与天合”。
这八个大字,笔力雄浑,透着无比的坚定与决绝。
楚君寅只闻“嘣”的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一般。
……
三百六十万年前,山川灵秀,草木含情。
一片蓊郁葱茏之间,一棵菩提树自然天成,
其上枝干如龙蛇盘绕,向四方伸展,枝叶繁茂如华盖,洒下一地荫凉。
彼时,正值暮春时节,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
墨色的云层如怒涛般翻涌,预示着一场磅礴大雨即将倾盆而下。
一樵夫身着粗布麻衣,头戴斗笠,肩上挑着一担沉甸甸的柴薪,正匆匆行走在山林间的小径上。
见此情景,他赶忙加快脚步,寻至菩提树下避雨。
樵夫将柴担轻轻放下,倚靠着菩提树的树干稍作歇息。
他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树干,竟发现树皮上刻着半部《楞严经》。
那字迹犹如斧凿刀刻,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佛法妙意,
似是穿越了千万年时光,从悠远的往昔传递而来。
樵夫心中大为诧异,暗自思忖:“这深山之中,怎会有此奇事?”
就在樵夫满心疑惑之际,只见一道金光自天际洒落,照亮了整个山林。
光芒之中,一位白眉老僧凭空现身。
老僧白发如雪,垂至双肩,眉毛更是犹如两弯新月,洁白修长。
这老僧身着一袭素色僧袍,一尘不染,手中掌心托着一枚琉璃佛果。
这佛果晶莹剔透,内部光芒流转,如星辰闪烁,散发出阵阵祥瑞之气,又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白眉老僧微笑着看向樵夫,柔和开口:“施主慧根深种,与我佛有缘。”
“恰似千年之莲逢甘露,当承我佛衣钵,弘扬佛法,普度众生。”
“踏入我佛门之道,便可超脱轮回之苦,证得无上菩提。”
樵夫正自犹豫,不知该如何回应之时,
忽闻一阵悠扬的竹杖点地之声,自远而近,清脆悦耳。
但见一行者踏月而来,其人身姿飘逸,宛如罗汉临尘,
其头顶金箍,一袭僧衣随风而动,猎猎作响,
其手中竹杖每轻点一次地面,便惊起三千落叶。
行者来到近前,竹杖往地上重重一点,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他直视着白眉老僧,朗声道:“菩提非树,明镜亦非台。衣钵传承,何来合适不合适之说?”
“此皆虚幻之相,莫要被这虚妄的表象蒙蔽了心智。”
“真正的道,自在本心,而非拘泥于这所谓的传承与衣钵。”
此言一出,冲突顿起。
那白眉老僧面色微微一沉,顷刻间便有大梵天音席卷而来。
这佛音震荡着整个山林,树叶簌簌落下,飞鸟惊惶四散。
受这佛音的影响,菩提树竟渐渐幻化成一尊千手金身佛陀。
佛陀金身闪耀,庄严肃穆,高达百丈,矗立在天地之间。
其千手各执法器,或持莲花,或握宝剑,或托宝塔。
行者却丝毫不惧,只见他衣袖一挥,数页《金刚经》残页自袖中飞出。
旋即,这些金字纷纷化作朵朵金莲,徐徐飘向金身佛陀。
金莲绽放,生生镇住了那金身佛陀之威,使其不再那般咄咄逼人。
而此时,樵夫手中的柴刀,也突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只见柴刀之上,浮现出古梵文。
樵夫只觉一股力量涌入体内,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意志在驱使着他。
他不由自主地举起柴刀,朝着金身佛陀的眉心奋力劈去。
柴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咔嚓”一声巨响,金身佛陀的眉心处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光芒顿时黯淡了几分。
裂痕如蛛网般迅速蔓延,金色的碎片纷纷剥落,洒落一地。
从佛陀的裂痕之中,涌出汩汩血色。
这血色凝聚,竟是逐渐化成了众生百态。
“天道无私,包容众生,赏善罚恶,毫厘不爽。
“汝今日虽伤吾金身,但天意尚可饶恕。”
“只需你皈我沙门,永绝人性……”
行者见状,只是不屑:“荒谬!天道无私,岂容你等假其名以行私欲?”
“言及包容,却要樵夫永绝人性,如此行径,何谈慈悲,何言天道?”
行者直视那金身佛陀,神色冷峻:“你以堂皇之语,诱他入彀。”
“真正的天道,岂是你这般狭隘之辈所能代表?”
说罢,行者又看向樵夫:“莫要被他迷惑,所谓永绝人性,便是让你忘却自我,沦为傀儡。
你当坚守本心,不被这虚假的承诺所骗。”
白眉老僧眉头紧皱:“你这狂徒,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扰乱人心。”
“吾乃秉承天道,渡化众生,何错之有?”
行者仰天大笑,笑声在这天地间回荡:“渡化?分明是奴役!”
“真正的渡化,是让人明心见性,而非强行灌输你的意志。”
此时,那由血色化成的众生百态中,
似有隐隐哭声传来,又似夹杂着声声呐喊,仿佛在诉说着不甘与痛苦。
樵夫看着这一切,心中愈发清明,
他朝着行者鞠了一躬:“多谢大师指教。”
顷刻,樵夫只觉自己和白眉老僧之间似乎有什么断裂了。
……
一千零百十万年年前,太极两仪池静卧于天地之间。
池中阴阳鱼缓缓游动,一白一黑,相互交融又彼此对立。
楚君寅身着朴素道童服饰,神色专注地看守着这阴阳鱼。
忽的,平静的池水竟毫无征兆地沸腾起来,不断涌现又瞬间消逝。
楚君寅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握紧手中拂尘:
“师祖曾言,这太极两仪池乃是化生天地的源流。”
“今日怎会突然沸腾起来……”
就在此时,一道光芒自天际洒落,明光祖佛化生为黑白道人,
身着黑白相间的道袍,仿佛将阴阳二气融入其中。
他丢下一册《周易参同契》,缓缓飘落在楚君寅面前。
“无极生太极,当断红尘念!”
黑白道人开口说道,声音如同洪钟,在这池畔回荡。
“徒孙啊……”
“修此法悟得两仪之密,得之可超脱尘世,证得大道。”
楚君寅心中一动,但仍有一丝疑虑萦绕心头:“多谢师祖。”
未等楚君寅回应,一声清啸划破长空,
只见一魔头脚踏混沌,破空而至。
他指尖缠绕着黑光:“小道士,勿要被你师祖骗了!”
“所谓阴阳,乃是天地之道,万物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