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头体型稍小,人立起来却也有一两米的个头。
另一处则住着一窝巨鼠,体型最大的至少有四五十斤,数量更多,即便没有仔细数,耿煊估计其规模也不下百只。
这发现让耿煊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因为这许多进出洞口的存在,耿煊便觉得其被发现的概率并不低,特别是在“秋猎”期间。
而这些畜生的存在,更是加大了暴露的可能。
当然,耿煊觉得,这也有前身父亲死亡,这条隧洞无人打理的原因。
为了让这条隧洞继续隐蔽的存在下去,耿煊甚至有了将这一窝熊以及一窝鼠全部杀死的念头。
不过,现在还是救大黄要紧,这事的优先级只能往后推。
从耿煊被大黄引入隧洞的大约三个小时之后,当他从第七处隧洞口往外看去,远远看见一座熟悉的矮丘,耿煊心中了然。
常平坊,就在前方。
耿煊再次反身,左转,进入昏暗的隧洞内,向前走了大约将近两里的路程,急行中的耿煊忽然停住了脚步。
就在右侧的岩壁之上,有一片区域出现了人为精心封堵的痕迹。
那封堵的手法非常精妙,不是将地行术修炼到一定境界,没有超卓的辨土识土能力,根本就看不出来。
但耿煊一眼就看出来了。
因为这精妙的封堵痕迹在他眼中,手法非常熟悉,他一点都不陌生。
在横穿常平坊地下的那条隧洞的两端,用的就是这样的封堵手法。
耿煊想起了自己在常平坊地下发现隧洞遗迹后,开始的第一次探索。
最开始,他探索的方向是远离康乐集,深入赤乌山的方向,在遇到封堵痕迹后,便折返向另一端。
当耿煊再次看到这同样的手法,耿煊很容易就联想到了那一次的探索。
然后,凭借大师境地行术赋予的奇妙感应,耿煊发现,自己此刻所在位置,只与当初探索折返的封堵口相隔了四五十米的距离,且基本处于同一个地下深度。
“所以,这有很大可能就是我第一次探索发现的那处封堵口的另一端。”
耿煊看着右侧岩壁上的封堵口,心中如此想着。
心中基本有了九成以上把握,他却并没有动手要把这处封堵口挖通的意思。
不仅仅是怀中的大黄没有这么多的时间,而是,还有更好的选择。
耿煊看向前方,身形继续在昏暗的隧洞内高速移动起来。
凭借对地上地貌的熟悉,耿煊知道,现在这条隧洞恰好擦过常平坊的边缘,向着康乐集“直插”而去。
而就在他向前行出大约一公里之时,前方再次出现一个封堵口。
然后,耿煊笑了。
相比于刚才那处封堵口的精妙,几乎与周围天然岩土融为一体,眼前这个封堵口几乎就明摆着告诉探查到此处的人
这条路被我封了,打道回府吧您!
当然,你要是不做理会,强行打开,那,也就打开了。
耿煊将怀中大黄放在一边,然后来到封堵处,快速挥动起双臂。
因这封堵过于简陋粗糙,在耿煊手中,简直连豆腐渣都不如。
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柄烧红的烙铁,切入凝固的油脂之内。
随着他缓步行走,所到之处,前方好似自动便让出一条可供他从容通过的通道。
五分钟,仅仅只用了五分钟,这段也封堵了十几米的隧洞就被耿煊徒手挖通。
耿煊拍了拍手,稍稍散了散身上的尘土,抱起大黄继续向前。
耿煊猜测,前身父亲借用这条隧洞进入赤乌山狩猎,并不会走到这里来,而是利用最靠近常平坊或者更远处的那一个洞口进出。
这样看在其他人眼中,也能更好的营造出进山狩猎的假象。
不过,耿煊这次的返回是秘密的,他不想引起坊内任何的关注。
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不想出现在地面,只想地下来,地下走。
因为这层顾虑,也确实多费了一些功夫,好在也没有因此耽误太多时间。
这还让他又解开了一个心中谜团。
……
穿过封堵口,向前走出一段距离后,耿煊再次在岩壁右侧一片区域看到了被人精心封堵遮掩的痕迹。
对于这里,耿煊就更熟悉了。
这就是横穿常平坊的隧洞通往康乐集方向的封堵口。
到了这里,耿煊便有种到家的感觉。
很快,耿煊就通过自己挖掘的地洞,回到常平坊下的隧洞之内。
“咱们到家了。”
耿煊轻轻揉了揉大黄的脑袋,状态已经非常虚弱的大黄嘴里发出轻轻地呜呜声,还一边拿脑袋在他怀里轻蹭。
一路来到地下隧洞与他自己挖掘的地下空间的衔接处,耿煊慢慢将封口处重新清出来。
每一次在康乐集闹出大动静之后,为了尽可能撇清身后痕迹,耿煊就会故意把很多通道重新封上,以此给有可能的追踪制造更多困难。团灭了无忧宫定星堂据点之后如此,上次从武馆归来之后,同样如此。
重新将封口挖通后,耿煊抱着大黄进入位于河道下方的地下空间之内。
而后,他走在自己徒手挖出的黑暗地道之内,快速往自家小院方向行去。
就在接近到距离自家小院还有大约两百步左右时,耿煊忽觉原本安静躺在怀中的大黄用力的撞了他两下,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它这如此异常的表现,让耿煊心中先是疑惑,继而凛然。
他没有停下脚步,却将一颗心悄悄提了起来。
整个人也都进入到一种紧张而机敏的状态之中。
又往前行出百来步,在距离小院地下那片被他精心设计的、颇为复杂的地下空间还有五六十步的距离之时,耿煊看见了淡淡的红光。
看着淡淡火光的轻轻摇晃,以耿煊对这片地下空间的熟悉,已基本判断出某个位置正有一团火在燃烧着。
“有人!”
这一瞬间,耿煊心中的警铃开始哇呜哇呜的响了起来。
在挖掘这处地道之时,耿煊并没有考虑采光的问题。
所以,包括这条地道在内的地下空间,虽然比地下隧洞更接近地面,但在不点灯照明的情况下,却比隧洞还要更加昏暗。
而他非常确定,在他离开之时,对家里地上地下的情况都做了仔细的检查,是不可能有火未灭的情况。
更何况,现在已经是他入山秋猎的第九天,便是有死火复燃的情况,也不可能烧这么久。
这火,只可能是别人点燃的。
有很大可能,那个人就在前方。
这完全出乎耿煊意料之外的变化,把他的思绪完全激活。
他心中很快就有了这样的画面:
某人趁自己长时间不在家,悄悄摸进了自己家里,甚至找到了就藏在床榻之下的地下入口的位置。
虽然,因为他的布置,通过那个入口只能看到一个狭小的,一眼就看透的地下室。
可若是潜入之人有耐心,有足够的时间,还是能在地下室找到进入地下空间的入口。
自此,自己徒手挖掘的整个地下空间,都会向对方敞开。
现在,耿煊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有一个良好的习惯。
每次在康乐集闹出大动静后都会把各个“接口”都封上,为有可能的追踪制造障碍。
现在,来自康乐集的追踪有没有挡住还不知道,但至少没有让这个心怀叵测之人通过这个地下空间找到藏在更下面的隧洞。
若是让他顺着一路摸到康乐集去,自己的底裤基本就要被全部扒开了。
不过,现在这情况,也没有乐观多少。
有许多敏感的,若是暴露出去甚至是足以致命的东西,可都被他藏在这地下空间!
只不过,有的是很随便的放在明处,比如那剩下的几十斤药酒,上千两白银。
还有的被他挖洞藏了起来,对他来说,地下空间到处都是“保险箱”。
随挖随埋,除了他,没人知道精确的位置。
那些过于珍贵,又过于敏感,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处理的物品,都被他如此处理的。
比如那数量多、品类又杂的各种武器,各种修炼功法。
包括《地行篇》以及《走狗篇》这两门九流秘术。
……
在看到淡淡火光的一瞬间,耿煊心中便转动了无数念头。
并下定了决心,这个心怀叵测之人,一定要除掉!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耿煊将大黄轻轻放在地上,灵性异常的大黄除了在他手心轻轻蹭了一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站起身时,耿煊将黑弓取了下来,提在手中。
虽然,在这地下空间使用弓箭稍微有些限制,但以他对这片空间的熟悉,他有信心将其威力最大化的发挥出来。
脚下无声移动,耿煊心中则闪过一个又一个身影。
他基本可以断定,那个潜入之人是常平坊内的人。
在秋猎期间,里坊对外来者的防备可是一年之中最强的!
除非与里坊有生死之仇,没人会在这时候来捅马蜂窝。
“可究竟是谁呢?”
一个又一个,或熟悉,或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而其中某些身影,耿煊一点都不想面对。
不是因为对方的实力。
“不管是谁!”
在想到某些可能的时候,耿煊发现自己居然有了一丝心软,他忍不住捏紧手中黑弓,坚定自己的心志。
当他走到地道出口处,火焰燃烧的红光越发清晰。
以他对这片地下空间的熟悉,他已大约判断出火源的位置。
而且,通过红光的变化,耿煊还判断出那是一个移动火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