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须沙华对于地府之气有着难以想象的亲和。
你掌控不了地府尸魍,但婆须沙华却有着潜力。
所以,你可以通过婆须沙华的枝干,彻底掌控地府尸魍,使其成为你的身外化身。可同理,如果有人发现了其中秘密,击碎了藏在地府尸魍中的婆须沙华枝干,那地府尸魍就会彻底失控。
在了解到可以成功炼制地府尸魍,而且还能形成身外化身后,宋延心中顿时开心起来。
“身外化身”这东西,他自“百相神御”后,就没能入手“新货”,算是断了,可没想到这次居然能延续上。
于是,他说做就做,直接将杀生魔僧尸体放在阴府献祭阵中。
阵不启动,便不炼化;冥树缠身,亦不炼化。
他心念一动,冥树会意,将根须慢慢探来,缠住杀生魔僧尸体,同时将地府之气完全往尸体中灌溉。
宋延则是抬手抓在了冥树的一个长出的小叉枝上,再度传念。
“小冥,我折一小段。”
念头才落,冥树嘶嘶地将根须缠满了枝头,一副不让他折的样子。
宋延传念道:“我得变强,否则我们都得完蛋,我需要你的树枝。”
说完,他抬手过去,试图剥开冥树缠绕的根须。
但,冥树生出根须,缠着他的手,把他的手给挪开了。
宋延伸手。
冥树则再度把他的手放回原地。
几回之后,宋延有些哭笑不得,但他总不至于对于一棵树用强吧?
而就在这时,冥树忽似感觉了他的无奈,将缠绕叉枝的根须剥落了一小点,然后有拉着宋延的手指过来。
宋延道:“这点儿不够。”
冥树又退了一圈。
“还不够。”
冥树继续退。
一人一树反复拉扯。
终于,宋延“咔嚓”一声掰下了整截叉枝,然后看着眼前的魔僧尸体,猛然运力,将胸口肉扒开一块儿,将叉枝死死地按了进去,直到没入,肉隙愈合,他才缩回手。
他能感到叉枝正在魔僧尸体周边的地府之气连接起来,而他的神识则又通过这叉枝慢慢地扩散向整个魔僧尸体。
但这还不够,宋延盘膝坐下,开始运转《身外尸魍炼尸秘术》的法门,以使得自己能够彻底炼化这具地府尸魍。
“时间大概需要十五年,这十五年里的每一天,我都需要在此尸体边运转炼化法门至少一个时辰。”
“其余时间,我就在周边猎杀一些妖兽,或是天灾兽,来给小冥补充营养吧。”
宋延思索着未来的计划,然后又看定魔僧尸体的那只大手,眼珠一动,暗道:‘也许该刻一个绝玄阵才是,虽然没有小天道文字那么直接有效,但一旦阵旗插开,那就能获得更多优势’
天色近冥。
宋延盘膝而坐,一边加固周边的防御阵,幻术阵,一边观察着炼化进度。
待到他彻底确认炼尸进度上了正轨后,便开始尝试着外出,观察周边地形,然后早出晚归,在远处随机掠杀一些天灾兽和妖兽,继而带回阵中,给冥树滋补。
一种“平静生活”的感觉再度从他心底生出。
时间一晃,便是些许年过去。
宋延一直过着平静的日子。
期间,有两次他感到无相古族有小家伙动用家族令牌,于是也体验了两次隔空出手的感觉。
因为只出手一次,所以他也不需要考虑持久战,上手就是“小天道文字”加“一步踏天”,再加“自在天魔图幻化出来的百相生灭桩”。
虚空直接出现大手,生灭桩一落,基本上.无论那些小家伙面对的是什么敌人,都会被他当场击溃。
无相天尊的威名已经逐渐盖过了无相古族族长唐啸宣的名头,无相古族的族人们对此感觉最为深刻。
基本上,你在外行走,有不少时候提唐啸宣的名头,别人不会说什么,但你如果提了无相天尊,别人可能就会主动让一让道了。
所谓威名,便是由“仁者”和“无敌”共同构建的。
哪怕宋延并非无敌,但为了无相古族,他也必须撑着。
可是,没人想到威名赫赫的无相天尊此时其实是悄悄地躲着藏着,在炼化一具古尸。
年末大雪再落,宋延明显感到周围游荡的天灾土兽多了。
第二年开春。
宋延看到了一队修士从头顶掠过。
修士是绛宫修士和精英练玄。
这些修士在他神识覆盖范围内和落单土兽爆发了一场大战,在将土兽斩杀后,则用一种不知什么的法门,从土兽身上凝聚出土玄晶,然后离去。
玄晶乃是珍贵的补充玄气的晶玉,土玄晶这种五行类玄晶则更为难寻。
宋延好奇地看了一次,然后面板上就出现了“《土玄炼晶术》(模拟态)”,他直接以智慧推演变异,使这法术瞬间圆满,同时进化到了更高层次的“《吞土化晶术》(圆满)”。
若说炼晶术还需要慢慢吞吞才能炼制一点的话,那《吞土化晶术》怎能在直接摄取土地,将其中的土玄化作晶体。
只不过土地中的土玄其实极为稀薄,但若是面前放着一堆土兽尸体,那就会很高效了。
第四年.
越来越多的修士出现在了宋延的神识之中。
从他们的对话中,宋延知道周边城池全部搬迁了,且还在往内陆搬移,不少动作稍迟的村子则是满村遭了屠戮,全村惨死,鸡犬不留。
还有些倒霉的搬迁队伍,在半路遇到了天灾兽,也是被风卷残云地扫尽。
这些前来的修士囊括了各大宗门。
他们乃是被无相古族组织起来的,以“古族贡献点”为驱使,前来这边境狩猎天灾兽,以减缓边境压力,给百姓们提供更多的逃生时间。
宋延默默地观察着,倾听着,但并不出手。
他小心地收缩阴府献祭阵,和诸多阵法。
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存在。
时间一晃,就是十年过去了。
又一年冬
深夜。
无相古族祖脉秘境,一处园林中的厢房陡然传来惊呼。
安莉惊坐而起,黑发湿漉漉地垂耷在雪白脖颈,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双目无神地瞪大着。
那黑暗中,一个唇角带笑,魁梧可怕的魔影缓缓睁开了眼。
那眼泛桃花,只是一看就让她彻底失神。当她被诱惑着缓缓靠近,那带笑的嘴角又张开,露出了血盆大口和满嘴獠牙。
而那魔影的脸庞,正是宋延。
“为什么我还是这么怕你”安莉有些无力地垂着头,“明明你”
她想为宋延找些借口,可那狞笑戏耍天魔,吞噬众生的一幕再度浮现。
那眼泛着桃花,让人沉沦。
虽然只是张开了一条缝隙,可却已让眼前的白衣女修痴迷。
她心防瞬间失守,忘记了一切的悲恸,只觉一颗心全扑到了眼前男人身上。
宋延睁眼看着这被他救回来的女修。
这女修是随着师门一同外出狩杀土兽的,只可惜运气不好,遭遇了紫府境土兽,眼见全灭,他却出手将这女修给拉了回来。
这些年,他通过修士学了不少法术。
但这女修身怀的法术,却让他极其意外,故而才主动出手。
这女修掌握的乃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皮影术。
眼见其因师门惨死受了刺激,宋延就直接对她动用了新掌握的瞳术,以让她瞬间跳出悲恸,换一种情绪。
第188章神相安魂,强敌齐至
山洞早被宋延隔开,内里是婆须沙华、阴府献祭阵以及正在炼制的地府尸魍,外面则是一片开阔的仙家洞府,内外之间由幻术阵罩隔开,如此纵有人误入也只道是世外高人在此隐居。
白衣女修脸颊上犹然残存着泪水,衣衫上则是一串儿血痕,那是她师父被土兽贯穿身体时在她身上留下的。
宋延亲眼看到这女修有多么的歇斯底里,有多么的悲恸,可当他动用了“淫邪魔僧”的力量后,这女修所有激烈的感情就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跳。
白衣女修看着眼前少年,很想扑到他怀里痛哭一场,将心思、难受与其慢慢说来,因为她总觉得眼前少年就是世上最完美的男人,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她的所有伤口都能得到愈合。
可.她为什么还和这男人不认识?
“寒娥,多谢道兄相救”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
“道兄如何称呼?”
“叫我简煌即可。”
两人彬彬有礼。
宋延又道:“寒娥姑娘消耗颇大,且先休息片刻。”
寒娥咬着嘴唇,扫了眼那石塌,却又走向另一边,她虽痴心于眼前男人,可最基本的廉耻还是懂的。
宋延温和道:“去塌上休息吧,一觉睡醒,就什么都过去了。伤痛也好,恐惧也好,人总得走出来,往前看吧?”
若是旁人和她说,寒娥肯定不会听进去分毫,但这男人的话却被她反复在心中喃喃。
“去吧,塌上休息也快些。”
“多谢简煌道兄。”
寒娥不曾拒绝,因为这男人的床榻对她来说也有着强烈的吸引。
她蜕了靴子,平躺塌上,而心跳则陡然加快,一缕缕杂念自动产生:道兄能从土兽口中救我,他一定是高人前辈吧?可道兄为何生的让人那般心动?道兄会不会也上塌来,毕竟这本来就是他的床,他可以睡上来的吧?若是道兄过来了,我该不该假装睡着了?若是道兄为我宽衣解带,我我.
杂念越发夸张,逐渐编织成一种她自己也不理解的期盼,她甚至感到口干舌燥,足趾紧绷,远处那少年像是一团神秘且危险的火焰,而她则像飞蛾。
正当寒娥胡思乱想,宋延抬手一挥,将隔帘拉起。
寒娥俏一愣,有种心思被那少年看破的感觉,脸上越发浮现几分红晕,心头只道:‘这道兄,还真是个正人君子。’
宋延笑着摇摇头,旋即盘膝坐在洞口,取出石台,兽皮,刻刀,缓缓的制作起皮影来。
洞穴内里,一缕漆黑阴冷的根须不知何时攀爬到了阵前,破土而出,昂着尖尖的根尖,好似在朝外张望。
寒娥睡了一觉,醒来后,已到深夜。
月光落入山洞,却只照亮洞口一小块地方。
寒娥看到道兄正坐在那处,面前发出“沙沙沙沙”的熟悉声响,她忽的怀有一丝紧张、一起期待地摸了摸身子双腿,发现居然完好,一抹奇异的失落感又旋即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