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生则死缚，畏灭则生缠。
若于生灭中，心无取舍，如如不动，则阴与阳和合，死与生同源，是名真寂灭，亦名大涅。”
薇诺拉明白了奈萨德的意思，他认为艾尔瑞亚的生和灭，是无数轮回中的一部分。
他对于是否要拯救艾尔瑞亚的态度，总体上是无为和淡然的。
既如此，此场试炼，薇诺拉有了定夺。
“你虽未因悲苦而诅咒世间，
却在喜乐消逝时，让守护之心如残烛摇曳。
看哪，世界树的枝丫不托付给摇摆的魂灵
因那配得生命冠冕的，必在荒芜与盛宴中屹立。”
世界树的枝丫，只会托付给那些即便失去悲喜，仍决意保护整个世界的坚韧者。
奈萨德的试炼失败了，他并非万年无一的试炼者，他只是无数失败的试炼者之一。
“因你轻慢真神的试炼，未备可栽植的“土壤”而赴此『折枝』，
你的灵骨将沦为世界树下的提线偶；
你的眼珠要映照我允准的风景；
你的双手只编织我指定的命运...
直到群星腐朽，直到这树枯槁，直到你忘记自己曾有个叫自由'的顽疾...
这永恒的奴役，便是你亵渎真神的利息。
罪罚你可愿受？”
试炼没有通过，便要接受惩罚，奈萨德却没有丝毫动容。
“我愿受。”
随即奈萨德站起身，缓缓行至世界树之下，盘膝而坐，闭目沉思。
薇诺拉看着奈萨德，本以为这个贪生怕死的龙兽会跪地祈求母神宽恕。
奈萨德却只是点了点头，目光中如同一汪平静的秋水。
“老师，为了求得您的宽恕，我愿用我的灵魂与奈萨德做交换！”
莉莉丝祈求堕落的世界树网开一面，却被奈萨德阻止。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女施主，不必如此。”
奈萨德拒绝了莉莉丝的献身。
有意思...
薇诺拉看着奈萨德，在的神之眼中，这条魔龙的灵魂开始跃动。
突然她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整个『黑翠梦境』是薇诺拉的神国，在这里无所不能。
真神在他所拥有的神国中是无敌的。
薇诺拉只要动动指头，就可以直接抹除这里的任何存在。
然而奈萨德就像是在水中出现的一颗顽石，自己对于整个神国的控制在流经他时被阻断了。
“怎么回事？这是『启迪』？可知识之神无法将力量投射到我的神国，这是？”
灵魂的跃动，有时象征着智慧的觉醒。
通常来讲灵魂越强大，智力就越高。
在艾尔瑞亚这款游戏中，灵魂的强度与智力这项属性挂钩。
越强大的魔法术式，就需要越高的智力值做支撑。
奈萨德每每吞噬那些有关灵魂的物品，都会稍微提升灵魂的强度和力量。
由此积累下的灵魂力量相当强，简单来说，奈萨德的悟性极高。
只不过在这之前，他将绝大部分的心思都花在了色色和烤鸡翅膀上。
否则也不可能随手做出黄金阶的麻辣烤鸡和雷碧。
奈萨德缓缓睁开双眼，直视着面前的参天巨树。
技术主干上浮现的纹路，蕴含着真神点燃神火的法则力量。
贸然直视很容易被其中的法则力量和无穷无尽的智慧撑爆脑袋。
然而奈萨德已经到了“看树是树，看树不是树，看树还是树”的智慧境界。
看着世界树上纷飞的枝絮，纷飞的落叶花草，奈萨德心有所感。
一花一世界，
一叶一如来。
大千藏芥子，
刹那含劫波。
随即他的身周开始浮现出律法的力量。
奈萨德在无视等级，强行向着黄金律法进阶！
“这条魔龙竟然能领悟我的『诞世』律法？”
『诞世』律法，是融合了生命、力量、灵魂三大世界本源力量的法则。
拥有永恒寿命的薇诺拉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白银阶的魔龙，仅凭一眼就能够领悟她身上蕴含的律法力量。
正在她惊讶之余，黑翠梦境中飘来一颗暗紫色的星辰碎屑。
当这碎屑飘落至树下时，无声炸开，随即展开了一道圆形向外扩散的波纹。
凡是被波及到的地方，时间全部停止。
第243章 悟道寸止
“The World！”
空灵之音传遍整个黑翠梦境。
神国之中裂开一道虚空缝隙，泽拉克斯从其中走了出来。
世界树的枝叶无风自动，摇摆两下，从其中幻化出一个美妇人的身影。
“喂，你怎么来了？”薇诺拉问道，右手扯了扯裙摆。
“呵呵...来看看你，有七八年没见了吧。”
泽拉克斯应和着的这位教导主任，对于们这种等级的真神来说，七八年的时光，打一个小盹就会过去。
8年吗？我只记得是2923天...
心底腹诽，但薇诺娜的容貌依旧端庄，发现泽拉克斯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看着那条魔龙。
“为他来的？”
泽拉克斯的黑袍内是无数坍缩又膨胀的暗黑星辰。
只有与相处了不知多少个岁月的薇诺拉，才知道那千万颗星辰中，哪些是用于探查的神目。
泽拉克斯没有回答，薇诺拉撇了撇嘴。
“早知是为他来，我就不出来了。”
泽拉克斯有些头痛，本来世界树堕落成这个样子，按照原先的计划是要直接推倒的。
但虽然是外神，还是无法对一个亲自抚养了数十万年的小树苗完全狠下心。
也就把挖来，重新开辟了一方空间，种在了尖叫温室。
“这条龙兽的色欲和痛苦，你不能剥离。”
“为什么？你又在未来的时间中看到了什么？艾尔瑞亚会因此而毁灭？”
看来世界树知道，泽拉克斯能够穿越到其他时间线。
泽拉克斯诉说了一段史诗。
“魔龙化作智者，使所爱之人心碎。
为寻回魔龙之爱，第一次灭世：
德鲁伊把生命树扭成绞索；
龙焰焚尽了所有史诗的最后一页；
魔女的诅咒让群星排队坠向深渊；
混血精灵女王则把日月锻造成囚笼的锁。
以慈悲终结混乱，魔龙悲叹着将她们送葬。
当魔龙在轮回中重获喜乐与悲苦，那瞬间的清醒比永恒更残忍。
于是第二次灭世开始了：
魔龙的怒吼敲响了整个世界的末日钟声。
绝望本身便是最华丽的灭世之种....”
另一条时间线的绝望史诗，让薇诺拉的眉头紧紧皱起。
“既然如此，为何不将魔龙杀死，连灵魂都泯灭？”
泽拉克斯没有回答，但通过黑暗星辰的双眼与薇诺拉对视。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从我变成这样后，你就什么都不跟我讲了...
不过把『翠晶』还给那条魔龙也可以，但今天...你要留下来。”
“有什么事情？”
“那条魔龙的脑子里，有些有趣的东西...”
薇诺拉踢了踢脚边的泥土，为留下泽拉克斯找着借口。
即便是威严的真神，在所爱之人的面前也变得有些少女气。
“好吧，有几个时间线的艾尔瑞亚世界毁灭了，也不用往那些个时间线跑了...”
薇诺拉闻言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微笑，抬手一挥。
先前挂在树冠上的两滴『翠忆结晶』飞落而下，没入奈萨德的眉心。
由于这次只是在神国内部的局部时间停止，不需要用到本源力量的具象神器『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