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讲故事嘛，他恰巧还挺擅长这个。
……
墨菲在研究所和麻瓜世界中来回奔波的功夫，时间很快就来到了1989年。
外界冰雪消融，但建在地下的魔法研究所恒温恒湿，对此却没什么感觉。
二月的一天，心智魔法研究组。
墨菲来到这里，是因为富内斯和奥米德告诉他，赛丽卡罢工了。
“怎么回事？”墨菲问。
富内斯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老板，可能我们对一些动物使用心灵之种的方式，让赛丽卡老师产生了误会，她觉得我们两个是虐待动物的变态，拒绝再对动物使用心灵之种了。”
墨菲看了一眼赛丽卡，后者气鼓鼓的模样，他于是又问：“你们都做了什么实验？”
“多数只是给小动物使用一个短期生效的心灵之种以研究动物的大脑在这个过程中的变化，有时候会下达一个不带有解除条件的心灵之种，这种情况下往往会导致一些动物发疯或者死亡。”
“比如？”
“比如，他们让我对乌鸦释放心灵之种，让它认为水是有毒的而拒绝喝水，最终活活渴死。”赛丽卡插话道。
“这个魔法真的太霸道太邪恶了，持续研究这样的黑魔法，是不好的。”赛丽卡道，“它会扭曲人的心灵，如果一个人觉得自己可以随意的掌控他人的命运和思想，他一定会去尝试这么做，并且越来越习惯于这么做，最终成为一个习惯用魔法奴役他人的魔王，就像神秘人那样！”
墨菲看着赛丽卡，明白对方是在规劝自己。
他想了想，道：“你说的不错，但，并不是魔法在影响人的心智，而是人在使用魔法的反馈中，学习并更新了自己的行为习惯。”
赛丽卡有些迷茫，“这有什么不同？”
“巫师们习惯于将黑巫师的堕落，归咎于他们喜欢研究黑魔法，觉得是黑魔法污染了他们的心灵。但事实上，即便是最普通的恶咒也依然有着这样的力量。”
“人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作为，都会带来反馈。你使用塔朗泰拉舞让一个人不由自主的跳舞的时候，你也会享受这种强迫他人服从的快感，你使用石化咒、昏迷咒的时候，你也是在用一种让对方下线的方式，暂时避开这个障碍。”
“如果你习惯于用塔朗泰拉舞去捉弄一个人，习惯于用昏迷咒而不是说服或者其它的手段去避免阻碍，在你的思维越来越习惯于更简单粗暴的去解决问题的时候，你其实已经和那些只会使用三大不可饶恕咒去实现自己目的的黑巫师一样，陷入了一个自我封闭的圈子。”
“也可以说是，你被塔朗泰拉舞或者昏迷咒污染了。只不过三大不可饶恕咒更强，因而拥有更广泛的使用场景，而这两种咒语更弱一些，所以更不容易产生依赖感而已。”
“当然，我不是说三大不可饶恕咒是安全的，它们可能具有一些能够反向影响施术者心灵的能力，不过我们还没有开展这样的研究，没必要上来就担心黑魔法会污染心灵之类，那只会阻碍我们的认知。”
“可是，心灵之种太强了，”赛丽卡道，“它是我知道的魔法中仅次于杀戮咒的可怕咒语。它甚至无法正常的解除。夺魂咒和它有些像，但夺魂咒都远不如它可怕。”
“如果你习惯了运用这种魔法让他人服从，你不会依赖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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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变态科学家
说实话，如果不是心灵之种的巨大副作用，墨菲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定力不去频繁的使用心灵之种。
如果它只是能够令人无条件服从的话，谁能拒绝用它？
想想那个场景。
给魔法部一人一个心灵之种，给麻瓜政府的头脑们一人一个心灵之种，他不是立刻就统治世界了？
那不是想干啥干啥？
让全世界都为了自己的梦想去打工，以世界之力供养一人，靠着这数十亿万人的努力，成神不比现在偷偷摸摸的快得多？也舒服的多？
这恐怕也是赫尔家被追杀至灭族的原因，谁都不想突然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一个主子。
从这个效果来说，心灵之种是远比杀戮咒强大太多的咒语，杀戮咒只不过能够令一个反对者永久下线，但心灵之种，却可以让对方成为你的铁杆粉丝。
如此强大的工具，没有人能够拒绝使用。
赛丽卡觉得这个咒语可怕，更多的是因为她看到了咒语造成的伤害，令人或者动物发疯之类。
但事实上，没有这种负面效果的心灵之种，才是最恐怖的魔法。
“赛丽卡，你现在就能够使用这个咒语，你会依赖它吗？比如对他们两个使用，让他们再也不能伤害动物，或者对我使用，让我再也不能接触黑魔法之类？”
“当然不会！这样控制他人，太邪恶了！”赛丽卡想都没想便回答。
她现在有些后悔帮墨菲找到这个魔法了，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咒语可以帮助墨菲让人们保守秘密，从而替换掉惩罚性质的荆棘誓言。她一心要帮墨菲的忙，就没有在这个咒语可能造成的危害上想太远。
但经历过村庄中的事情，看过约亚西姆的日记之后，她对这个咒语已经充满了警惕。
“嗯，”墨菲点了点头，“但这或许是因为这两个目标对而言都没有太大意义。”
他想了想，“那如果是对我使用心灵之种，让我喜欢上你呢？”
赛丽卡惊了，她都没想到这个方面。
然后她的脸迅速的蹿红。这个家伙竟然在别人面前说这个，这不是相当于告诉大家我喜欢他吗？
她有点点生气，但墨菲的话还是让她有些吓到了，让对方喜欢上自己，似乎确实不错，但马上，那些被心灵之种折磨死的动物们的模样就出现在赛丽卡脑海里。
“不！我绝不会对你使用这个咒语！”
迷情剂都比它强！
而且既然墨菲都能说出这种话，那说明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把她当做可能的恋爱对象。
这让赛丽卡有些失望的同时，也有些赌气。
墨菲却笑了，“你看，你已经用过了那么多次这个魔法，也没有被它侵蚀你的心灵。为什么要担心我会被它侵蚀呢。”
“……”赛丽卡被问的哑口无言。
“可是，它，它太邪恶了……”
“所以，我这不是在研究让它变得更加温和的方法吗？”
“……”
好像很有道理？
赛丽卡又被说糊涂了，怎么回事，为啥跟他吵架从来都吵不赢？
“那，那如果它变得温和了，你还是会使用它对吗？你还是会习惯于奴役他人的，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赛丽卡终于又抓住了重点。
“这……”
墨菲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辩解了，他本来想说自己会只在“必要时”使用这种咒语，但什么是“必要”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奥米德阿伯特突然开口，为他解了围。
“所长，赛丽卡老师，其实，这个魔法可能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强大。”
“哦？”墨菲一愣，赶紧顺着话题问，“什么意思？”
“我们通过最近的研究，也找到了这个咒语的一些规律。”奥米德道。
“我们发现，这个咒语其实不是必然成功的。”
“首先，由于大部分动物没有逻辑认知能力，一些与抽象概念相关的命令，它们无法理解，也无法执行，咒语就不会生效。”
“其次，对于一些有初级思维能力的动物，比如乌鸦、猴子之类，我们发现，它们似乎可以抵抗某些与它们的强烈意愿相悖的命令。”
“比如，我们把一只猴子饿上几天，然后给它食物，这时，对它使用咒语，命令它不能进食，成功的概率就只有不到20%。”
“我们又仔细分析了一下那些数据，发现咒语成功的情况里，要么猴子并没有太过饥饿，要么猴子已经被饿的奄奄一息。而在猴子被饿了一两天，处于极度饥饿，却还没有变得十分虚弱的时候，咒语从未成功过。”
“这或许说明，咒语是可以被抵抗的！也许那些咒语之所以成功的情况，是因为受术者并没有太过反抗这个咒语，又或者是处于心灵的极低能态，难以反抗咒语的控制。”
“嗯？”墨菲愣了，“心灵之种可以被抵抗？”
那还要它何用？
“我们还不确信这一点，但我们研究了约亚西姆的日记，发现他之所以能够对村民以及自己成功的使用咒语，很可能是因为他们本身都是自愿的。”
“村民们希望自己能够好起来，愿意相信约亚西姆能够治疗好他们，约亚西姆也愿意让自己相信这一点，于是他的咒语没有遭到抵抗。”
“我们怀疑，这个咒语和夺魂咒的作用机制极为不同。”
“夺魂咒能够对不情愿的目标使用，而难以抵抗，但当夺魂咒失效，受术者的思想就会恢复自由。而心灵之种却是难以对抵抗意志强烈的目标使用，但一旦成功，它却是永久性的，直到咒语设定的条件完成为止，都会一直生效下去。”
“当然现在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这个猜想。”
“我们想让赛丽卡老师对我和富内斯使用一些没有危险的命令，比如写一千个单词，在一个小时内完全服从命令等，这些限制性的咒语经过我们的实验证明是不具有长期影响的，但……赛丽卡老师拒绝对我们使用咒语……”
赛丽卡：“他们每天都说，每天都来求我几十次……我觉得他们已经疯了……要不然就是变态……”
墨菲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两个大老爷们追着赛丽卡叫嚷“奴役我吧奴役我吧……”
着实够变态。
“所长，动物实验我们已经做了很多，但动物的大脑还远比不上人类，更重要的是，我们拥有自主意识和逻辑思维，我们的思考模式、心理模式也和动物不同，而这个咒语显然依赖于这类机制，因此我们申请能够进行人类实验。”
“当然，先从我们自己开始就可以……”
第106章 智子科技
该说这俩不愧是疯狂科学家吗，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竟然愿意把这么危险的咒语用在自己身上……
对此，墨菲还是有点佩服的。
不过他却并不太支持。
墨菲对人体实验的态度，就对和三大不可饶恕咒类似，能用，但不必要时，尽量不用。
这些方法或者工具，虽然是解决当前问题最简单的，但却不能当做常规的手段来运用，如果习惯于简单粗暴的处理事物，其当时忽略掉的细节阻力，就可能日积月累成为巨大的麻烦。
这也是他最近才领悟到的道理。
无论是马尔福、金斯莱与自己对抗的败北，又或者是约亚西姆的疯狂，再或者是伏地魔以及格林德沃的失败，其实都是这个道理，仅仅靠着一两种工具、一两种方法论，是很难适应无穷无尽变化的未来的。
所谓的不择手段，理应带来更多的选择，而不应该成为一条道走到黑的偏执。
因此他警惕着那些过于简单化的处理工具，比如三大不可饶恕咒，比如威胁、恐吓的拉拢方式，比如他之前对巫师们使用的金钱攻势。
对于心灵之种，他也是保持着这样的谨慎，只不过这个咒语实在太强大了，简直就是个开挂工具，他着实不可能放弃。
用不用是一回事，有没有，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这么危险的咒语，暂时还是不要拿自己做实验了。”墨菲道。
改变人类的思想，无论怎样都是有悖于伦理的，很明显除了这俩情愿为科学献身的疯子，也不太可能会有太多人自愿参与。
但心智类的咒语研究，不进行意识方面的操作，又很难取得进展。
他想了想，“巫师界倒是有不少拥有简单智慧的生物……”
在巫师界，拥有意识，能够说人话的生物并不少见。
妖精、家养小精灵、马人等智慧生物暂不必说，就是八眼巨蛛之类的生物也是具有自己的意识的，甚至可以和人类交谈。
虽然拿妖精、马人之类做实验还是有道德风险，但也有一些生物是不会有人管它们死活的。
比如地精，这种小东西也会说人话，行为模式也具有一定的智慧特征，但它们在巫师界压根就是害虫，墨菲之前没少帮巫师处理过这类麻烦。
其他还有诸如小仙子、小矮妖、小恶精、小魔鬼，又比如曾在原著中被当做教具出现过的康沃尔郡小精灵，它们都是些拥有简单智慧的生物，其智力虽然不如人类，行为模式却也远比普通动物复杂的多。
甚至连被当做老鼠蟑螂一样处理的狐媚子等生物，也是具有简单智慧的。
又或者人鱼？
它们甚至有着自己的社会结构，能够驯养生物，其智慧不比普通人类差多少，但他们在巫师世界中却没有什么人权。